彰明较著的彭加木、朱令两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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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彭加木案件引发的我与哥们之间的不快。

媒体天天报道寻找彭加木的时候,我在读研究生。暑假后开学,大家见面第一话题便是彭加木哪里去了。

在食堂的饭桌上,几个哥们在争吵彭加木是否活着、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道理何在。坐在我旁边的哥们就问我:“老阎,你怎么不说说看法呢?我们想听听你的高见!”我悄悄告诉他:“他死了,是被杀了后给埋在沙漠里了,没法找。”哥们听后立刻嚷嚷:“老阎说了,彭加木被他手下人活埋在沙漠里了。”我当即指责他篡改我的原话:“我可没说活埋啊。是先杀后埋,还是活埋,我不知道啊。再说了,我们俩是私下里聊天,你竟然嚷嚷!”

这下可惹了大祸了!几人纷纷指责我竟然信口开河!而且太不合情理了。“老阎你今天喝酒了?”有人自然纳闷地问。我不得不讲出我是如何用排除法破案的。

我回老家度暑假,在家里听收音机广播(那时我家没电视)天天都有寻找彭加木的新闻。根据这些新闻报道,彭加木案件有两个可能:一个是他被美国或苏联间谍派直升机接走了;一个是他被杀掉了。我的判断是第二种可能性高于第一种。可考虑到我不了解海外的情况,不能排除彭加木被外国人接走了的可能性。一开学回到北京,我就跑去母校问姜教授,因为我的导师没出国留学过,而姜教授是美国明尼苏达大学博士,我在大学期间在他实验室当过实习生了解搞科学研究的操作程序,他特别喜欢跟我聊天,还请我到他家吃过饭。

我问:“姜先生,我来找您可不是为了科研,而是因为彭加木案件。”

“我知道的也是从新闻里的报道,一丁点都不比你知道的多啊。”

“这我知道。我的判断有两个,为了排除他被外国接走了的可能性,我必须找您或在国外待过的。就是说,彭加木手中有发报机,他如果想叛逃,发报给美国或苏联,那根据您在美国了解的情况,美国会不会派遣特务把他从新疆沙漠里接走?”

“绝-无-可-能!他当年在北大教生物化学,他是系主任李景均招去的。那时叫北平大学土壤系。”

“您那时应该是正教授了吧?”

“也是系副主任了。彭加木也没留学美国或苏联。你们年轻人可能不知道,北京大学被蒋介石改成了北平大学来着。他后来去了上海、新疆,就是一普通研究人员。如果不是发生这事,美国与苏联的生化科学家里可能一个人知道他名字的都没有。我不记得他在英文杂志发表过论文。即使有,也没轰动效应,否则我不会不知道。在生化领域里他不是汤佩松、殷宏章那样大名鼎鼎的科学家。”

“哇!竟然您还认识他!那我问您,您为何当时回国了?难道是美国‘高薪聘请’您,被您拒绝了?”

“哈哈哈!小阎啊,你别听那些人在报纸上胡诌美国高薪聘请什么的。美国人才济济,博士毕业找工作都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即使你找到了教授职位,你只要提出回自己的国家,没一个系主任不尊重你的愿望而挽留你的。那是你的个人选择,是你的权力。我当年导师推荐我到本校另一个系当助教,结果没被招人委员会选上。招人委员会评选出三人,交给系主任,系主任只能从这三人里选。所以,第一轮至关重要。那系主任答应了我导师他尽力,结果第一轮我被刷下来了,就没机会了。我赶紧申请其它大学,就一个州立大学给了我offer,最后一次面试算是通过了,系主任当面问我还有什么要求。我说了一句多余的废话,把事给搞砸了,就是我需要校方给我办绿卡。他没干过这事,就当即电话问校方管外国留学生事务的人,答复是:可以办绿卡,但要求是此职位找不到美国公民里同样合格的人。系主任听到这里,觉得三人里还有一人他犹豫来着,那位是美国白人。他就说不能犯法,那就不录用我了。签证快到期了,我就回国了。哪里有什么放弃高薪聘用、自己选择回国?别听那些人的瞎掰吹牛。我告诉你,美国真的不缺科学家。彭加木算什么大人物啊?他有什么了不起的科学贡献令美国派飞机越境把他接走?苏联也不会干这事,苏联科学家们也不知道他这个人。飞机越境,有被打下来的危险,就为了接走一个搞生物化学的科学家?他又没搞核武。搞生物的,在美国多如牛毛!如果是钱三强,也许有一点点可能。彭加木?你们太高看他了啊!再说了,在大沙漠降落,只能是直升机,直升机越境不会被雷达发现?直升机能带多少油能往返回去?很多人说他被海外接走了,我还查过地图,他考察的地方离国境线很远的。”

“我还犹豫来着是不是该找您,这太巧了!竟然你们认识。”

“你刚才说有两种可能。被美国、苏联派飞机接走的可能性100%排除后那剩下的可能是什么?”

“他被人杀掉了。”

“那里是沙漠,没人的。你要说是被野兽吃掉了,我信。你说被人杀掉了,这,这,这太不可思议了啊。他能碰上人?而且在那无人烟的沙漠里,碰到人,那可是难兄难弟啊,怎么会杀了他而去?再说了,杀了他也没必要埋了,反正那里没人去查线索找尸体。杀他干什么?科学家身上又没多少钱。再说了,他是去找水,碰上的人连抢他水的可能性都没有,在沙漠里,水比金子都值钱。杀他干嘛呢?你是怎么判断他被人杀了的?”

“排除法。您看,他要是被野兽吃掉了,就是老虎都不吃骨头,何况那沙漠里没那么大的野生动物了。显然不是被野兽吃掉了。被大风给埋了?要知道,他坐在一个地方的脚印、屁股印都留着呢,还有一糖纸在他坐过的现场,表明那里那阵子都没刮过大风。连糖纸都刮不走,不存在他躲避大风而躲在土壕沟里被埋在里边的可能性。寻找他,动用了解放军,地毯式搜查,上面有直升机下面是步兵,他身上没水了,人在没水的条件下最多走三天的路,在走路五天能走到的范围内,都寻找过了,没找到他的尸体。所以,两种可能就是:要么被别国派飞机接走了,要么就是被人杀后埋了。”

“你的意思是他被自己手下人给杀了?”我点头。姜先生摇头:“那些人都是他的同事,他是考察队队长,也就是说,都是他的手下人,是同志加同事。如果说其中有一两个恨他的,可以理解,可一个班子,不可能这个案子破不了,假如有一两个人恨他把他杀了,其他人就能被这俩人隐瞒?”

“绝不会是一两个人那么简单。详情我无法得知,而且也不重要。只要排除了所有其它可能,那剩下的可能就是唯一准确的判断。至于他为何把很多人都得罪到杀了他地步,对破案本身一点都不重要。如果非要考虑,那可能是因为他带队把大家引入绝路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他错了认个错就可以了,如果他死不认错还不纠正错误,继续把大家往死里带,那就无法原谅了,因为面对死亡,找活路是第一位的。如果他执迷不悟,大家都认为不杀掉他就都得死,那杀掉他就是唯一选择。把他杀掉后埋起来,搞一些假现场,并诱惑军队往其它地方去找。军队里的人在这尊重知识分子的时刻都不会有一个人怀疑科学家们会杀掉科学家。所以,这案子非常简单,我的判断肯定错不了。您说我该不该写信给中央建议审问考察队每一个人?只要单独审问,就说有人自首了,一下子就破案了。否则,还会不停地寻找下去,苦了那些当兵的了。”

但见姜先生站起,来回踱步,我给他暗自数着,他走了27个来回。然后告诉我:“我信你的判断。我刚才在想,如果我是考察队队长把大家引入死地而坚持己见,会不会引发手下人杀掉我?我无法排除这可能。然而,你必须记住:这话你只能跟我一个人讲,你不能跟任何人说出这话,包括你的导师在内。明白不?”

“明白。因为在此尊重知识分子的潮流下,没人相信我的话倒是小事,认为我心理阴暗甚至有杀人动机的不在少数,因为几乎人人都遵守以己之心度他人之腹的判断事务原则,就判断是我要么杀过人要么有杀人动机才会想到彭加木是被同事科学家们给杀了,尤其是被手下人科学家们杀的,属于天方夜谭,就必然想为何我会做出如此离谱、毫无人性的判断。”

“你说得太对了!只有我了解你,才不会往那边想。你可千千万万别跟任何人说出去,更不能写信给中央!”

“我已经告诉了我的同学们,好几个人呢,不仅仅是我的室友。他们倒是没人说我有杀人动机,只是说我胡说八道,信口开河。”

“当面只能说你胡说八道,但听到你的话后人家内心必然有另外的想法,只是不能当面跟你说而已。背地里怎么说你,你无法得知。无论如何你以后不能提这件事了。”

接下来姜先生告诉了我两件及其重要的事,如果他不告诉我,这个地球上永远不会有人知道真相了。第一件事,我现在还在考虑是否应该写出来留给历史。这事惊动了毛主席周总理,第二件事我认为应该写出来,直接涉及到毛主席。今天先谈破案,把此事按下不表。

我回去后还是跟导师谈论起这事。我问他认识不认识彭加木。他说听说过这人,不熟悉。我说我知道他的下落。导师听后看着我,问:“你说什么?新闻出来了?找到尸体了?”我摇头。我告诉他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被他同事给杀了,埋起来后制造假现场蒙混解放军。导师没站起,也没踱步,几秒钟后就啪地拍了桌子跟我说:“这个解释准确!我一直觉得这案子必有蹊跷,但不知道出在哪里。你这么一说,脑子轰一下,醍醐灌顶啊!这不明摆着吗?说他一个人去找水,走丢了。可他是带队的啊,一个班子,没水喝了就面临死亡,怎么可能没人跟随他一起去?这种情况下总是分成小队,最少也得俩人一组,分头去找水。再说了,都巴结上级,一个领导出去,就会有下属跟随,如果没一个人愿意跟他走,那他的人缘坏到什么地步了?这明摆着不合情理。至于为何他们要杀掉他,我们不了解他是什么人干了什么事,无从得知。考虑到都隐瞒案件,表明那是集体行动。当然,出主意动杀机的可能只有一人或两人,说出来后其他人在愤愤不平情况下也就认可了。肯定是面对死亡,这个彭加木的决定有大家都会死的可能性,他又执迷不悟,导致跟他拼了的结局。大家都参与了杀他的过程,也就口径一致,是大家商量好了的,解放军不会怀疑科学家们会联合起来杀掉领队。你一说,我立刻就认可这是唯一的解释。”

“看来如果我写信给中央,建议单独审讯考察队每一个人,就能破案找出尸体。”

“你可别啊!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恐怕除了我找不到相信你这判断的,我认可你的判断是因为了解你。不了解你的人当即就认为你心理不健康,基本上人人都是经验主义者,是以个人经历推理他人。民国时有女作家描写妓女的小说,读者就猜测那作家当过妓女,否则她怎么对妓女想什么、怎么干都知道的那么详细?所以啊,你可千万别告诉任何人这事。”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我已经告诉了姜先生,师母回家了,他就立刻跟我聊课题的事。显然,他不想让师母知道我的判断,因为说不定她会在上班时把这判断说出去而被骂。被骂信口开河是好听的,来个心理阴暗是可预料的,弄不好会被怀疑有杀人动机。

一位室友跟我说:“老阎,听说你在食堂说彭加木是被他手下人给杀了?你怎么敢开这玩笑?如果不是我了解你,他人怎么想?我佩服你,可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老兄,这么说你不认可我的判断?”

“你说什么呢?彭加木会被同事们杀了?他的同事们也都是科学家,怎么会有那么大的仇?如果说是在文革期间结下的梁子,那文革期间就动手了,还会等这么多年?拨乱反正后的今天,还有科学家杀科学家的事?再说了,即使有一个人恨他到死地步,那其他人就不报案?一个人杀掉一个人那么容易不被同事们怀疑?其他人都是傻子?老阎你怎么了这是?”

“你敢打赌不?这案子早晚会破的,到时候你给我道歉?还是请我到西苑餐厅搓一顿?”

“我当然敢打赌!如果彭加木是被他同事杀了,我用头撞墙!这赌你敢打吗?”

“撞墙不好,咱是善良之人,对不?我怎么能下得了狠心让老兄撞墙?你好好活着啊。别拿生命开玩笑。”

在我出国前一天,我突然想到了姜先生。我骑车去找他,老太太说他病了在医院呢。她告诉了我医院和病房号,我就去了。找了半天找到了,姜先生住的属于高干病房。他看到我,高兴得当即想起身,我立刻一边跟他握手一边让他躺好。他问我怎么知道他病了的,我说我明天早上的飞机去美国,今天去您家看您,才知道您病了。他说他是糖尿病引起的一大堆毛病。他告诉我他在美国时的英文名字,他说一转眼就是一辈子,年轻时还想将来回美国呢,这一生说完就完了。他发现我不想坐下聊天,便说:“明天就走了,那你很忙很忙的,有很多事需要处理。”我点头,他说那你就走吧!我说只好这样了,太多的事都还没整呢。我俩四手紧紧握在一起,但见他泪水出来了,我知道我们这分别就是永别。我也知道在医院里没他人去看他。当年他当党支书风光时那是前簇后拥,下台后门可罗雀。无休止的政治运动给他这个在风口浪尖上的人带来了多少误解?他是一个胆小的人,怕事的人,为了老婆孩子不得不跟党走的人。可在那轰轰烈烈的政治运动中,那是要得罪很多善良的人的。我听到过教授们提醒我离他远点。可那些罪责都归他头上是不公平的。他本性是善良的人,只是看到被党抛弃的人何等悲惨,他就害怕了。

我没想到彭加木那简单的案子在我出国前竟然没破,也就无法跟姜先生谈一下这事。老同学们估计现在有记得此话题的哥们,当时跟我打赌的哥们肯定记得这事吧?

彭加木的干尸被发现后,经过验尸官(尸检医生)确定是被杀死后埋起来的消息公开后,我的那几位同学会不会当即想到曾经指责我信口开河?

我导师后来还问过我,“识人”与“断事”的本事之间有没有关联。我说:我的做法是在断事时一定要把识人时的考虑因素彻底撇开,不能有“什么人干什么事”的预设,否则就会误判。就是根据科学的原理,一步步推理出来结局是什么。不能把动机作为一个因素考虑。

拿彭加木这个案子来说就是:不能把案件里的人是什么地位、职业等因素考虑进去。为什么呢?这跟“识人”是两回事。对于“断事”来说,案件里的人,是科学家还是流氓,丝毫不能影响你断事的推理过程。的确,科学家杀人的很少,流氓黑社会毒贩子地痞等杀人的比例高。然而,断事一件就是一件。发生了,就是百分之百。没杀人的,就是百分之零。科学家也不会一个杀人的案件都没有。每个名校毕业生里都有杀人犯。断事时就根据客观事实而非什么人来判断。这里不是概率的计算,因为任何案件的发生都是低概率事件。比如,有案件披露一个有亿计财富的明星偷了一个包,是否属实,不能把偷包的人是穷人还是富豪考虑进去,就根据事实本身判断,否则你一定误判。比如,金山披露他妻子孙维世(周恩来的养女)在给毛泽东当翻译时被毛强奸了,这是否属实,当年判断时不能考虑毛主席是主席还是烧锅炉的。因为主席与烧锅炉的强奸女人的概率不同,不等于可以绝对排除。亿万分之一的概率,发生在一个人身上,就是百分之百。这是准确断事所必须具备的特质,以去除“先入为主”的干扰。就等于把迷雾拨开,你才能看到真相,真相是什么就是什么,与符合不符合你的经验无关。否则,大雾挡住了你的视线,前边是高楼还是沟壑,你看不清楚。

朱令的案子也说明准确判断事务是非常简单的事。

朱令的案子早就被中共破了,孙维被开除学籍,得到了孙维爷爷、父亲、叔叔的认可。孙维的爷爷是中革副主席,叔叔是北京市副市长。如果不是孙维干的,他们会宁死都要求公安部公布案件审查结果,也不会让亲人后代女孩子背黑锅、被开除学籍。

江泽民冒历史污点的风险为孙越崎挡枪,唯一的解释就是润涛阎的判断:江泽民一生遵守的是一个“义”字,因为孙越崎了解江泽民父亲、叔叔的历史。双方有默契配合,也是有“义”字情怀的同路人。都认可“江湖义气第一桩”。当习近平哪天公布朱令案件真相,那就是他要拿江泽民本人开刀了。去读润涛阎旧作判断“义帝江泽民”的推理过程。

“义帝江泽民”与朱令案关系的判断,虽然现在还未被中共档案公布而证实,但也不会太久了。到时候就会令那些怀疑润涛阎判断能力的读者不得不承认真理就是真理。就好比润涛阎判断金三胖没死也没脑死亡只是躲猫猫,最终会被证明是判断准确。不论是识人还是断事,都不是什么神秘的东东,都属于科学范畴。

法医鉴定报道:

https://m.sohu.com/n/5570638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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