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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谈论“识人”之前,必须先谈“断事”,因为识人比断事难度大多了。需要先从简单到复杂。
还是先介绍往事吧。从这些具体的例子里介绍“断事”的过程。
(一)下面就是巴尔的摩
皮特带我们实验室的人去参加学术年会,那次是在休斯顿举办的。班机从巴尔的摩-华盛顿国际机场(英文缩写BWI)直达休斯顿,是西南航空的飞机。下面简称“巴-华机场”,顾名思义,此机场座落在巴尔的摩市与华盛顿市中间。飞机航线是从北往南偏西飞,航程大约3小时10分钟。我们的座位是连在一起的,订票时就这么定的。皮特是好老板,大家都愿意跟他一起走。
飞机起飞后大家就慢慢进入梦乡。突然间机顶上的折叠电视屏幕从电影换成了飞行员的通知:飞机晚点了,到达休斯顿的时间比预计晚1小时5分钟。
大家都在看屏幕。我当即告诉大家:我们下面就是巴尔的摩!
大家有人没在意我说什么,有人就笑我糊涂了。因为从机场起飞已经1小时5分钟了,巴-华机场是在巴尔的摩市的西南方向,我把方向搞错了不说,时间上都飞了一个小时零5分钟了,怎么会还没离开巴尔的摩?然而,皮特听到我的话后2秒种之内就回头跟我点头,表明认可我的判断当真。皮特坐在我们最前边,我在第二排。他跟我一样都是在甬道边上,我们俩都够不到窗户。皮特个子高,他一回头大家都看到了他在点头认可我的说法。我说什么,人微言轻,那时候大家对我还不怎么熟悉。然而,皮特点头认可,那问题就严重了,坐在窗户边上的三位纷纷上提塑料挡板窗帘,从窗户往下看,下面就是巴尔的摩!因为巴尔的摩有特征:南边是内海,inner harbor,南海西边有四个高高的大烟囱,是化工厂的烟囱,大家都熟悉。即使在万米高空,由于赶巧了此时晴空无云。
大家都确认了我的判断当真,可每个人都满脸疑惑,因为我和皮特都不在窗口,无法看到外面,那如何判断出下面就是巴尔的摩的?
我跟皮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不再思考这事了,今天还需要在空中多待一个小时呢。
到了我们预定的旅馆,皮特说晚饭就在一楼的餐厅集合,大家说好了时间,就各自进入自己的房间休息片刻,然后去会议中心报道、取会议资料。就是各自行动了,晚饭聚在一起聊天。
晚上大家几乎同时到的旅馆餐厅,做下来聊天、等没到的两位女士。记不起哪位哥们又追问我是怎么判断出“下面就是巴尔的摩”的事。皮特告诉大家:“润涛说出来后我用大约一两秒就明白了。这很简单啊,飞机晚点,都是发生在起飞推迟或到目的地后由于某种原因不能降落而在机场上方转悠等下面的跑道。当时起飞正点,也不存在降落等跑道,飞机在空中按照自己的航线,不可能像直升机停在空中不走,唯一的原因就是此飞行员本来是飞另一航线的,原来的飞行员突然病了或什么原因,临时换了飞行员。此飞行员以前一直飞从巴-华到费城或纽约的,飞机起飞后他就习惯往右转了。这事估计有发生的可能,问题出在了指挥台的那位失职,也许没注意,也许上厕所了,也许在跟旁边的同事说话,总之没看到航线错了提醒飞行员立刻改过来。飞了半个小时后,极可能是费城机场的指挥台发现了多出来的一架飞机,当即询问此飞行员是怎么回事,他才恍然大悟。润涛根据荧光屏上的数字,当即便可算出此时是在巴尔的摩上空。”
“那怎么计算的?”有人就纳闷。皮特接着说:“润涛说出来后我看了一下荧光屏上的数字,那是从巴-华机场飞到休斯顿机场的时间,就是说,等于又回来了啊。”
“润涛说出来后我也算了一下,按时间应该下面是巴-华机场,不应该是巴尔的摩。”一位说到。皮特笑了,没回答如此简单的问题。飞机从起飞到万米高空这段爬升所需要的时间远超过在高空中直接满速飞的时间,把这时间算上,应该是在巴尔的摩上空。
可有人不服,说润涛猜的可能性无法排除,因为他怎么知道飞机是飞往北边的?要是飞其它方向呢?
皮特给出解释:“飞机在空中是有各航空公司的航线的,它只要不是走往南飞的航线,不论是错飞了东北还是西北,它都必须原路返回,而不可能抄近路。且不说是否有航线可以抄近路,即使有,那也不能轻易影响其它航空公司的航线,打乱人家的航线管控,地面指挥台不可能给他费那个力。他自己弄错了导致晚点,不能再干扰其它航线。所以,润涛当即判断出它从费城纽约方向或芝加哥方向又回来了,此时就在巴尔的摩上空。”
“那要是正西方向呢?”有人自然会问及这可能性。皮特说:“除非往原来的航线飞,其它航线飞错了,都得原路返回。”
有人纳闷大家还在看屏幕时,我就判断出来了下面就是巴尔的摩。立刻就计算出来了?这怎么可能?皮特说:“计算这个,润涛不用一秒钟。难度不是计算,而是其他人不会看到屏幕时当即思考飞机下面是哪里,而是思考晚点一个小时对自己的安排的影响。别说我们不思考下面是哪里,就是整个飞机上也只有润涛想这事。”
“那为何他就思考这事呢?”白女博后就问皮特。
“润涛对事务的追根溯源远远超过对利益的兴趣。你跟他聊天你就会发现他关心的往往不在你的话题范围内。我慢慢发现,他的奇思怪论不是什么神秘的东西,而是他感兴趣的内容跟可以说所有的人都不一样。如果你我也放弃对利益的思考,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在真理一方,我们也会在三五秒钟内算出下面就是巴尔的摩市,虽然他可能只用一秒。关键不是计算速度,而是我们不往那边想。我们想的是飞机晚点一小时对自己的影响是什么,比如会不会影响去会议报道、吃饭、给家人打电话、家里人会不会担心出啥事还没来电话?等等这类后果是什么,而不是当即计算出飞机下面是哪里,这跟大家的利益得失毫无关系的闲事。这是他判断事务准确性高的原因,因为我们判断事务时总是相信自己想听到的、想看到的,对自己不利的就不想看不想听,也就在脑子里没那记忆。脑子里留下的记忆都是对自己有利的,所以判断事务时就根据这些残缺不全的资料,也就必然误判。润涛不同,他不管利益,只管真理。在判断事务方面,能战胜润涛的是未来的智能机器人,因为机器人没情感和利益因素的干扰。”
此时,琼斯走过来了。我们就开始点餐。吃饭时琼斯又问:“润涛,你是怎么猜出来当时下面就是巴尔的摩的?”大家哈哈大笑。她饭后问我大家笑什么。我说这个话题都谈过了,你又问,这点小事大家都在思考,所以,没法不笑。
(二)令我吃惊的大右派王尚真
我在旧作里提到过王尚真这个人,详细的交往没介绍过。由于在那个年代,他是我亲自经历过的唯一的大右派(朗达安老校长文革挨批斗,其实他不是五七年的右派,是文革时定性为历史反革命分子)。王尚真令我吃惊到掉下巴地步,是因为他是地地道道的毛粉,用今天的话说就是自干五、爱党粉红,属于极左派。
王尚真是我的聊友,可后来他只限于我聊机械、文学等领域的话题,哲学范畴的话题他都步步为营似的要保证我不是在拐弯抹角羞辱毛主席和共产党才行。那他为何被打成右派了呢?因为他在清华读大学时考试都是满分。他长得还是一表人才,非常清秀,看上去就是精明能干的那种人。因为他的出类拔萃,自视甚高,年轻时就傲气冲天。据许会告诉我说,在五七年打右派时他清华大学的同学联合几个同学对王尚真栽赃陷害,他就有口难辨,当上了右派。他的专业是搞飞机设计研究的。可他到了农村,没机会搞专业研究了,也就对国产发动机的改造感兴趣。到了文革后期,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运动便让华北大平原地区制造出来了大批量的柴油机,用于带动水泵灌溉农田、带动磨面机、脱粒机、手扶拖拉机等。王尚真就开始拆卸柴油机,他认为国产柴油机在文革时代,知识分子靠边站,设计就做不到最科学合理。我俩在一起就成为一个搭档一样,我是他的学徒,但很快就掌握了每个零件的原理、结构与功能。一开始我以他是清华大右派的身份跟他聊天,当即发现他是毛粉!那时候没粉丝一词,就是他崇拜毛主席。话题是我问及他亲自经历过的大跃进饿死那么多农民,他亲眼看到的,他怎么判断这事。出乎我的意料,他说那是苏联要债,我们不能在全世界丢人搞欠债不还,再加上天灾,导致大饥荒。他说话时的表情是真诚的,不是在撒谎。我问他深翻土地导致大面积颗粒无收、大炼钢铁砍掉全国的树木烧大白石头,这事该怎么说。他当即发现我是现行反革命言论,脸色就变了。他发现我是反党分子,因为毛主席和党中央也会有考虑不周的地方,但我的态度是跟阶级敌人站在一起的。他还没亲自碰到过这样的阶级敌人,所以,他很吃惊我一个根红苗正的、被党中央毛主席栽培起来的共产主义事业接班人竟然跟阶级敌人的看法一致。他的表情当即告诉了我他当时是这么想的。从此,我就只能跟他一起琢磨机器零件的事,比如连杆、曲轴、惯性轮、皮带轮等尺寸的重新设计便可节省12%的燃油。有一次,他拿着大队部的报纸在看,看到我,他就顺手给了我。我一看上面是中国支援阿尔巴尼亚的报道。我当即问他:“我们国家这么穷,为何要支援阿尔巴尼亚?那里又没有几个华人。”他听后就觉得我又表现出反党反社会主义反毛主席外交路线了,便当即给我做思想工作,就是提高我的政治觉悟:“我们支援阿尔巴尼亚,那是因为阿尔巴尼亚是欧洲社会主义的明灯!”
我当即摇头,并告诉他:“我们周边国家里比如东欧就有很多社会主义国家,为何舍近求远跑到阿尔巴尼亚?绝不是因为阿尔巴尼亚是欧洲唯一的社会主义国家。事实胜于雄辩。”他当即问我的答案,我说:“很简单,就是因为阿尔巴尼亚不拍苏联的马屁!毛主席便认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东欧社会主义国家基本上都是苏联的跟班,阿尔巴尼亚的霍查就不服苏联。所以,我们就支援阿尔巴尼亚。是在国际上共产主义事业领导权的权力之争。”他听后无言以对,虽然对我的态度非常不认可。要知道,我们俩说此话时就在我家,我的房间里,只有我俩,没任何人能听到。他对毛主席的崇拜对共产党的忠诚是发自内心的。
粉碎四人帮、拨乱反正后,清华大学原来的他们系党委书记下台了,新的党委书记是他老同学,是他朋友,就拉他回去,他宁死不回清华。这我理解,毕竟清华给他带来的灾难太沉重了。他虽然老家是农村,他出生、生长在天津,他爸是天津大学医学院的著名教授,他大哥是从清华去了台湾的,而他坚决留下来跟共产党走。他到农村吃苦干体力活多年才有机会办学习班培养内燃机修理人员,从此才不再干农活了。廊坊地委书记得知清华大右派平反后不走了,就让他当政协副主席(县长当时跟我讲的是政协主席,今天网友查出来是副主席),地区改市后,他就是廊坊市政协副主席,一直干到退休。他现在应该上网读我的博文吧?果真如此,可以追忆我们在一起的往事。他应该记得我前文提到的他让我写讲话稿的事。
王尚真的个人经历大体介绍完了。下面可以谈“断事”的话题了。
毛主席死的那天或者说那阵子,王尚真并没什么表情变化。英明领袖华主席一举粉碎四人帮的中央文件下来 时,我在外地挖河呢。回到家后我就找到了他跟他聊天。因为我猜想他即使在毛主席死时没看到社会要变天了,那他在四人帮被抓后,他应该感觉到他的好日子就要来了。考虑到我是农民,而他在清华、北京或天津都有人脉,他应该打听得到邓小平是否被华主席杀掉了。毛主席死的消息是我骑车在公路上听到那个村里的大喇叭的哀乐便停下来听是不是毛主席死了。华主席抓捕四人帮的消息是我在挖河住在叫“张东内”的村子听村里大喇叭广播才知道的。那里只有泥土和挖河农民,没任何消息可以打听得到,回家后立刻打听,都说广播里没提邓小平的名字,我才去问王尚真,看看他有没有邓小平是死是活的消息。他听我说这事时毫无表情,那时候在批邓,他的表情表明他对此事不关心。他反问我这事有什么值得打听的。我说:“如果说华主席是英明领袖,那他要么在抓捕四人帮之前利用四人帮对邓小平的恐惧感给四人帮创造机会杀掉邓小平,等于华主席借刀杀人;要么是华主席在粉碎四人帮后立刻杀回马枪,杀掉邓小平。否则,他就不是英明领袖。”
“你在说什么?华主席是英明领袖,是因为他粉碎四人帮挽救了党,与是否杀掉邓小平没关系!”他斩钉截铁。我摇头,跟他说:“如果邓小平至今还活着,那华主席粉碎四人帮的故事在历史上留不下什么,因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故事在历史上不断地重演,这次只不过再演一次而已。”他听后对我的说法不赞同,并说此判断不准确。我说:“当听到华主席一举粉碎四人帮的消息那一秒钟,如果不能当即想到邓小平是否被杀了,那此人的判断力极度欠缺。”他听后非常不认可,摇头叹息我在胡言乱语。这是我跟他最后一次聊天。三年后我回老家探亲,我爸告诉我说王尚珍找他打听我来着,大赞我当年对华主席演了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预测竟然应验了。他还问我爸我是否有什么新的判断或北京有什么新消息。我没去找他,反正他快回清华了,到时我去清华找他聊天就很方便。不久我听说他不回清华,去廊坊参政去了。从此,我俩也就相忘于江湖了。王尚真这样崇拜毛主席、跟共产党走的极左派,竟然当了半辈子大右派,实在是历史的玩笑。此人的道德水平没得说,真诚、正直。否则,我也不敢在毛泽东时代跟他谈这些反革命言论。他清楚,我不是党员是因为我不想入。一开始他误以为是许会不让我入,后来得知我是内心世界里的反党反革命右派分子。我俩的身份与内心世界刚好反过来,的确是历史在跟我们开玩笑。我们县委书记和县长跟我一起吃饭时谈起来了王尚真,此时他已经是廊坊政协副主席了。我问及当时为何他俩不敢给王尚真摘掉右派分子的帽子,他们告诉我:“不是没想,只是一看王尚真的档案里的文件是:他的右派批准的可不仅仅是清华大学党委,最后批准的是董必武。有董老的亲笔签名,我们哪敢?只有许会那文盲敢干这事!”给王尚真摘掉右派分子的帽子,是许会干的。他说由他担责就是了。那时四人帮掌权,董必武是国家代主席。至于王尚真本人是否知道他档案里写了什么、是否知道有董必武签名的右派定性,我就不知道了。我知道这事后再也没跟他见过面。我没问他俩档案里有没有介绍他是怎么被打成右派的过程,因为那时他早已被摘帽、已经彻底平反了。反正荒唐年代里的荒唐事多的是。其实在许会眼里,王尚真的右派帽子摘下来扔掉可惜了,那时候要是改戴在阎润涛头上特别合适,属于量身定做,我本人肯定不会喊冤。
(三)一笑俩酒窝的美女朱老师
我介绍过我的小学老师只在民国时读过小学,他除了算术语文,啥都不会,所以我们没有文艺课、绘画课、音乐课。他对我倒是网开一面,我越是不去上学在家里干家务活他越高兴。到了中心小学上五年级时,一位小女老师,师专毕业刚分配到我们学校不久,当我们班主任和数学老师。她没读过高中,初中毕业上师专,所以,她大概年龄18岁左右。那时轰轰烈烈的文革开始了,她没来得及跟任何老师发生矛盾,也就没受到批判、揪斗。也许是她胆小怕事,也许是天生的职业心强,不论发生任何事,她都每天让我们班的学生上她的数学课。如果有批斗大会在她的课程时间内,她一定在下午自习课时把她的课补上。所以,文革期间最轰轰烈烈的那一年(1967年),我们五年级的数学课没耽误一节。
开学第一天她拿着花名册让学生一个个站起来喊报道,想认识大家。第二天开始她就留作业了。可我从上学以来还没做过练习题,没做作业的习惯,我们小学的牛老师不管我。我也就按照习惯没交作业。这女朱老师仔细检查发现有一人没交作业,对照出来是我。第二天一上课,我们第一节课就是她的数学课,她喊我的名字,我就站起来了。我们是女同学在前边,我在教室中间、甬道边上的位置。她径直走到我身边,仔细看了我,也许她发现我穿的衣服补丁罗补丁,也许是我太瘦了(那年头窝头都吃不饱),她什么都没说,就用手势让我坐下。她就开始讲课。中午的时候,她看到我从厕所出来,就把我叫到她的卧室。那是一小间房子,里边有做饭的炉子、单人床、一个小桌子,旮旯的地方是她做饭用的面和蔬菜。全部家当就堆在一个小房间,而且还有一台缝纫机在床平行的地方。等于她上床的地方只有一个小空间。在那村里,老师们自己做饭,没食堂,因为老师人数太少。她问我:“你知道我为何让你来吗?”我点头。她看着我,那两只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格外美丽,我那时还没发育,根本不知道男女的事,可还是把她看成是一美丽的艺术品来欣赏。她白皙的皮肤是跟她稍微有点胖有关,在现在她算是苗条的,可在那挨饿的年代,她是丰满的。“你家庭出身有没有什么问题?”我摇头,告诉她我家没人在这运动中挨整。她就问我家是否人口多,我说9口人。她吃惊地笑了。“你身体有严重的疾病吗?”我摇头。“那你看上去这么瘦,是不是有肠胃病?”我点头:“赤脚医生说我可能有胃溃疡。从小就折磨我。不过,我能活下来的。”她建议我去县医院确诊一下是不是真的有胃溃疡,她说赤脚医生都没学过医,可能是瞎猜的。如果去县医院,她可以在周末用自行车带我去,反正周末她回县城家里吃饭。在这农村就自己凑合,她说她从小没做过饭。我说我可以帮她把煤面和成煤球。她说这煤球是她爸给她弄好,她用自行车带过来的。不需要我帮忙。说完,她就让我走了,没提交作业的话题。显然,在那轰轰烈烈的斗争年代,学校没人管事了,她也就不较真了,少交一次作业也就不好意思提了,反正我知道自己错了,下次改了双方都有面子。
我以为她这就答应我以后也不交作业了呢。可三天作业都没交,她不干了。虽然在课堂上没批评我让我下不来台,可还是把我叫到办公室。办公室是老师们在一起工作的大房间,每个老师有一个自己的办公桌。她把我领进去后很严肃地问我:“你从没交过作业,也不给个解释。这个头不能开!”
在我们那个地方,在老师们眼里,其实在学生们眼里也一样:不交作业的学生都被认为是“学生混子”,就是自己不想上学,是家长逼着去上学。可我们升学率不高,学生混子也入学了,不知道怎么浑水摸鱼就摸进来了的。老师们回头朝我的方向看想知道这新来的学生混子长啥样。
我问:“朱老师,我们的教材写得清清楚楚,一看就明白了,为何教科书上还给出练习题?我不明白个中道理。如果说教科书写得不详细,学生们搞不明白,那应该改写教科书,而不是做练习题!”
就听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老师们除了校长外都站起并走过来,他们要保护新来的美女小老师,对我这学生混子的胡言乱语无法容忍。可此时是学生斗争老师的年代,羞辱了学生那是他们自己找死的节奏。朱老师把大眼睛睁到最大盯着我看。一位男老师,后来知道他是教6年级语文的郭老师,是那村党支部书记的本家人,他当即走到朱老师和我之间,打开桌子上朱老师的教科书,因为刚开学几天,他就翻了几页,问朱老师:“这章还没学吧?那好!”他把那章递给我,说:“你在这里读这段,如果有生字没关系,我告诉你那字的意思。你读完后告诉我。”朱老师站起,让我坐在她的椅子上读。我摇头,就站在那里读。仔仔细细地读,认认真真地读。读完后抬头了。郭老师就说:“你现在就做习题。”说完,他翻到第一章后边的习题部分,抄写了两个习题让我当场做。我就站着把习题做完。大家都挤过来看。一位叫蔡秀荣的女老师,中年妇女,当即说:“这可能是他提前自学过了,下面一章让他读。”朱老师不想为难我,可她刚一张嘴就被郭老师顶回去了,让我看接下来的内容。我认真读了下来,理解了,便再次抬头。郭老师又把习题让我做,就给我一道题。我很快就做完了。令蔡老师不得不说:“这个孩子以后可以不交作业!”从此,我对蔡老师很尊重,尊重她的真诚。此时我不知道她姓什么,是后来知道的。我知道后就更佩服她了,因为学校进门的两个教室外面的墙上的大字标语就是:“火烧靳宝章,油炸蔡秀荣!”十个大字。靳宝章就是校长,他在那里闷头写检讨呢,没在意我的存在。他那阵子都不知道自己能否活下来,因为县长焦旭晨自杀了,很多人经不起批斗自杀了的消息不断传出。可蔡老师天天看到油炸她的大字标语,竟然没事没事的,该干啥干啥。这不,还掺和我的事呢。你说这等定力,处变不惊、临危不惧,做到的能有几人?相比之下,校长靳宝章看上去就跟死人差不多,走路都不敢抬头。
我虽然在高小5年级时没能成为蔡秀荣的学生,可她不仅经历了无数次批斗,还在我读初一时升到初中语文老师。初二是到公社中学去读,扩建了学校,需要添加老师,蔡秀荣又升到公社中学教初二语文,是我班的语文老师,也是班主任。她从不让我做练习题交作业,还让我给同学们做报告,介绍怎么学习的。
朱老师待我特别好,她让我到她宿舍学弹琴,那个看上去是缝纫机的东东其实是风琴。后来接触到了手风琴,我觉得她那个应该叫脚风琴,因为手风琴是用手臂拉、缩空气的进出,而她那个是用脚登拉动风门的。我哪里能动人家私人的东西?自然婉言谢绝。5年级毕业后我们无学可上了,我就在本村学了一年,第二年又去该中心小学读初一,第一个想见的就是朱老师。可蔡秀荣告诉我,朱老师在我们走后的第二天也走了,去县城了。干什么去了?没人知道,只知道她是吃商品粮的,不担心没工作。朱老师就像我多了一个大姐姐一样,她待我如同我大姐。没发育的我,只知道她善良、漂亮、对我好。
有一年我暑假回老家,开学时汽车站不让乘客上车,必须是北京户口,因为要开什么会,忘记了是中央开会还是人大?反正外地人不许进京。从北京出来的车里满员,回北京基本上放空。我拿着学生证可以上车。此时看车门的可不是司机、售票员,而是添加了一位戴着“值勤”袖章的公安人员协助。我看到这老头的眼睛跟朱老师的一模一样,特别醒目,当即问他:“您老是否姓朱?”他看着我点头。我说那朱老师现在在干什么?他告诉我:“现在?她应该到办公室了。”他看着手表说。我的意思是朱老师干什么工作,他的回答简直驴唇不对马嘴。可就在此刻,司机把车门关上就启动了。所以,我至今不知道朱老师干什么去了。至今记得她那一笑两个酒窝的胖乎乎的脸上那水灵灵的两只大眼睛。那时候我还没发育,后来想,谁娶了她谁有福气。也就是说,跟朱老师相处一年的美好时光过后,她的音讯全无。好不容易认出了她爸,竟然给了我个毫无用处的信息。
跟蔡老师相识三年,做过她两年的学生。她对我的好奇远超过对我学习的关心。与其说她让我反复给同学们介绍我的学习方法,倒不如说她想知道我吊儿郎当总考满分的道理为何。在后来批判“邓小平修教路线回潮”的那“回潮”时光,刚好是我考高中开始到高中毕业。我们县委书记赶时髦,下令凭考分进入县高中还是社办高中还是缀学。考试前,蔡老师告诉我不能提前交卷,必须保证万无一失都满分,给她争光。我做到了。我们考完试后继续上学等通知。可一位同学(今天叫粉丝)几天后告诉我一件事:来了一位据他说应该是县文教局的到我们公社中学,我们学校的办公室在两个教室房子的中间单独的房子里,他找另一班的同学回来时走在办公室外面门口,半掩着的门里边是蔡老师跟那人介绍:“刘世杰同学是我们学校的尖子。”听到这句话哥们就停下来了,继续偷听。但听那人问蔡老师:“那考满分的姓阎的同学呢?”蔡老师说:“他是不做作业的学生混子,是个奇怪的学生。”此哥们告诉我时愤愤不平:“蔡老师把你当成自己的儿子一样爱护,竟然不说你是尖子!说刘世杰是尖子!这叫什么事啊?”我赶紧问他:“那后来呢?他们怎么评价我的?会不会高中不让我去读了?”他说:“我不知道啊,我看到一位老师从厕所走出来了,我就赶紧起步,总不能让人家看到我偷听啊。至于不让你读高中?那是不可能的事!”
在我出国前回老家去跟我父母家人告别的汽车上,竟然碰上了刘世杰同学。高中毕业后就没碰到过他,他村跟我村也就二里路,是邻村。我上车后还没找到座位时,有人从后面用手指头捅我的后背,回头一看,竟然是穿着军装的刘世杰。他用手枪的姿势往我心脏部位捅,显然他在后面看到了我的侧面。我们在汽车里交流了起来。他高中一毕业就当兵去了,没干农活。高考时他是排长了,就考入军事院校,毕业就直接升为团级。我出国前此时他还是团级。在车里他问我在干嘛,我说:“咱俩都误入歧途了。按理说,坐在书桌前兢兢业业读书的应该是你,而指挥千军万马决胜负于千里之外的应该是我,因为我随时都能判断出对手在想什么。现在刚好反过来了,你当军官,我还要继续读书。这老天爷搞错了。”
他听后不以为然,说:“我当时都能求大队党支部书记到县武装部长那里送点礼给我弄个当兵的名额,你那时要是想当兵,许会能让县武装部长派人把体检表都给你填好。”
“这事的确发生过呢。可我担心的是:如果去当兵,我能不能在军队不打仗的条件下活下来,所以,我无法在和平年代里当兵。”
“当然!军队里纪律严明。你呢?我们当年在高中时几次游行、军训,你一次都不参加!只要有组织活动,你一定不参与。”他讲的是事实。体育老师让我在全校师生面前做检讨。我后来得知,不是一个老师想开除掉我,只是他们办不到。我跟刘世杰同学回忆我们的上学时光。只要是组织活动,我都无法参与进去,我就是化学上的自由基。无拘无束、无组织无纪律是我的天性。高中时的集体活动,比如游行,我不得不去,也是要站在队伍的最后边,然后慢慢就溜走了。每次看到学生们听令“稍息、立正!向右看齐!”大家都乖乖地听命时我就感觉他们好笑至极,一个个的大活人竟然成了木偶!其实军训就是把人驯化成没有自己独立人格与独立思考权力的程序。我怎么可能这么个活法?当然不参与。好在我那时的确有胃溃疡,随时可以找这个借口脱离当奴隶被人驯化的程序。体育课我总是逃课,被抓住不得不参与的时候,一定在别人“稍息、立正!向右看齐!”时一动不动,最多假装摇一下身子。体育老师恨我恨到牙痒痒地步。在军队里,说不定我就会被班长偷偷给做掉弄死。所以,我不可能在和平年代当兵。当农民虽然吃苦,可我有最大的自由度。许会给我9分羞辱我,就是最大的处罚了,其实就因为我不听他的命令,虽然我特别能吃苦耐劳。
在汽车里,刘世杰问我:“你加入组织了吗?”他说的意思就是“你入党了吗?”的官方或军方语言。我哈哈一笑,他也笑了。他知道我不可能被任何组织领导、管理,不论多大的利益、地位与名声的引诱,我也无法放弃我独立思考的权力而结受被组织驯化成为追逐名利的可怜虫。
回过头来说蔡老师。她担心有一天组织会把我这无拘无束、无组织无纪律的人给灭了,也就不敢跟上面的人夸奖我。而刘世杰则不同,他是随时听从党召唤的中规中矩的好学生。蔡老师担心我会牵连到她头上,那毕竟是腥风血雨的动乱年代,她可是曾经天天都看到“油炸蔡秀荣!”的大字标语在墙的高处、能避雨的屋檐下面(把标语放在此处便能存在很久)。她清楚“服从命令听指挥”在我眼里就是扯淡的,死都不从。那她为何还总是想让我给同学们介绍学习方法呢?她以为我在思维方面有什么特殊的窍门,她好奇想知道。因为在我读5年级的时候,我告诉过朱老师,让她离那位老实巴交的老师远点,千万别跟他聊天。她问我为何,我告诉她这可要千万听我的,否则追悔莫及。她跟蔡老师合得来,也同情挨斗的蔡老师,就悄悄地把我跟她说的这话告诉了蔡老师,估计是想请教蔡老师,她毕竟刚来不久。事后蔡老师醍醐灌顶醒悟过来了毁她的就是她那看上去老实巴交的“朋友”。那人不是我的老师,蔡老师跟他共事多年都无法察觉,便好奇我的“神功”是怎么来的。她想学。她认为这也许跟我从不做练习题、考试前不复习就考满分有关。为了自保,她不敢在上级面前夸我,万一以后我出事了,那她就有“教唆犯嫌疑”了。
(四)数学奇才刘佳敏
刘佳敏老师也许今天跟孩子生活在美国并读我的博客,也许在国内养老翻墙来读我的博客,打从我上网写政论文,我就与老同学们老师们相忘于江湖了。这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政治话题能令以前的朋友甚至亲人反目,因为观点可能完全不同;一个是网上的地球人都以自己的观点看待他人,有人给润涛阎定性为被台独收买了的写手,有人还说润涛阎是民运,有人在万维网说润涛阎一定是李大师下面级别很高的轮子头目,有人说润涛阎是高级五毛,有人说润涛阎是共和党的拥趸,有人说润涛阎是民主党的狗腿子……..地球上所有的政治派别,润涛阎都占了。听说过有两面间谍,可你听说过有八面间谍吗?如果有,润涛阎排第一。所以,我最好别影响当年的朋友,让人家提心吊胆被牵连。
但无论如何,只要我博文里提到的朋友,都可以一起追忆往事,回忆毛泽东时代那些如何扼杀人的自由、人的天然本性的经历。
刘佳敏老师是我读书生涯中唯一令我做过练习题并交过作业的老师。就因为一个原因:对她的尊重。我们高中班算是大班,63个学生。她第一天上数学课就表现出了与众不同:她没拿出花名册认识大家,而是上来就开始讲课。她根本就不想认识谁谁是谁。可她上课竟然语言精炼到没一句多余的话,非但如此,她不会重复哪怕一句话。学生跟不上,就靠做练习题了,她从不回过头来重复讲哪怕一次。就好像她的话需要用金子买才行。我自然不需要交作业,反正她又不会查对谁没交!然而,她是个负责任的老师,还真的查对作业,发现每次都欠一人没交。一开始她认为赶巧了,每次刚好一个人没交,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因为我们是凭考分进入县高中的,不会有学生混子在里边。时间长了,她发现每次都是缺一人没交作业,不可能是巧合,还真的有学生混子!她就来个小考。她出题比较多,几乎不给时间做完,只有练习题做得多“熟能生巧”的学生能做完,不交作业的混子得不了几分。第二天,她不给讲解考试题,而是上来就在黑板上写两行数字。她的记忆力好,不需要看笔记。显然左边一行数字是分数,右边的是人数。第一行100的右边是1,刚写完这两个数字,大家都明白了考满分的就一人。下面第二行的左边98,右边是3,一直到“59以下”的右边是24,最下面的是43,右边是1,就是说,倒数第一那位得了43分。她估计就是不交作业的那学生混子。
一落笔,她开口了:“有一人从未交过作业,请此大人站起来,让我们认识认识。”她从没有过笑容,冷峻的脸庞便有不怒自威的功力。她上课时,学生们绝不会有人不认真听的。
我当即站了起来。她谁都不认识,可看到我后的表情表明她对我的真诚感到意外,她还以为不交作业的那位需要她下次看作业时花时间去对照才能找出来呢。大家的目光都在屋子里来回扫射,看看这学生混子长啥样。刘佳敏老师看着我,毫无表情地问:“介绍一下你是谁、你的情况。”意思是为何我从没时间或精力做作业,一个诚实的人应该有合理的理由,比如家庭困难或身体有病。我看到所有的同学都用鄙夷的目光盯着我,便用手指向黑板庄严地宣告:“第一行的那位就是我。”
就听“呵呵呵”的耻笑声来自于前边的一位女生。后来我明白:她判断是她们中学的那位尖子得100分,她们是县城的学生,看不起我们农村乡下来的。她崇拜的那位女生,我旧作里提到过,我曾经在毕业最后一天晚上没回家,在教室里照看炉火。外面大雪纷飞,里边炉火成焰。那天晚上那女同学回家吃晚饭,跟她妈讲她回学校跟很多同学们一起度过不眠之夜,明天早上她带回几个女同学到家来。她妈妈要求把我带去,她要认识一下这姓阎的长啥样。受她妈邀请,我真的去了。她曾是县初中学校的尖子无疑。
几声呵呵呵后便是鸦雀无声。刘老师清楚,我不可能在这种场合吹牛,因为没绝对把握是不敢说自己得满分的,何况那可是就一人100分。她还是验证了一下,喊出了我的名字,我点头。那得满分的名字她早就记住了。从此,她再也没提过交作业的话题,我也继续不做练习题。然而,我还是想知道她到底数学能力有多强,便在图书馆找到苏联出版的一本数学难题集子,在里边找到模棱两可容易犯错的题,就去刁难她。没想到,她当即告诉我关键点在哪里。数学难不住她,我就从哲学命题入手刁难她,有的哲学命题可以给出对错的回答,有的则很难确定。结果每次都是她在几秒钟内就推理出答案,给出“是”、“不是”、“不一定”的答案,都是准确无误。从此,我表示尊重她,就开始交作业。她看到我的作业后便问我发生了什么,我摇头。显然她误认为我可能是碰到了数学难题才做练习题的。当看到我摇头,她就说以后我没必要为了尊重她而做练习题交作业,交了她也不看了。我就停下来了。
那么,我是如何知道刘佳敏老师的历史故事的呢?在那人人自危的年代,谁也不愿意多了解任何人,弄不好牵连自己。作为学生,老师们的故事基本上一无所知。可我碰上了一位数学男老师,他个子不高,但野心不小。由于刘佳敏老师兢兢业业,从不请假让他人代课,而且是跟班走(这是老校长朗达安规定的,一直保持了下来),刘佳敏老师就是我高中时唯一的数学老师。也就是说,那位男老师没机会当过我哪怕一节课的老师。一天在大门口外边,他跟我相遇,我只是点头打个招呼而已,他竟然接近了我。我感觉到他有话要说,立刻想离开。他是数学组的,跟我谈,肯定没好话。果不其然,他挡住了我的去路,嘿嘿地笑了起来,然后假装四处张望,神秘兮兮地小声告诉我:“我猜测你佩服刘佳敏,对不?我告诉你,她除了在数学上的确有两下子外一无是处,她可是犯了错误才下放到县城的!你知道吗?”我一边摇头一边起步想离开他。他羞辱我的老师就是拐弯抹角羞辱我本人。这类事我经历得多了。他哪里会放过我?接着跟我介绍刘佳敏老师的遭遇,可在我眼里,那是她怎么受到毛泽东时代的迫害的经历,只是在他眼里刘老师受到的惩罚是天经地义的。他侃侃而谈,以轻渺的口吻说:“她是清华大学数学系的尖子没错,当初系里决定她毕业后去科学院数学所搞数学研究的。可她两口子本性暴露了!在毕业分配前不仅仅偷偷谈恋爱,那是大学生不许可的事,而且还偷吃禁果!结局当然是被下放到基层。”我一听立刻给刘老师辩解:“您说的不对。如果是婚前性行为被抓了现行,那就会被开除学籍,显然这是造谣污蔑。我不是说您,是说当初清华大学里有学生嫉妒她,给她造谣。”
“哎呀呀!都说你思维如何如何了得,我看啊,你在社会学方面不行。我告诉你,我的朋友在县文教局,她的档案在那里,亲眼读过的人告诉我的,这会有错?档案里的资料详细地介绍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怀孕了,被室友发现她偷偷在厕所吐,便告诉了系里。系党委领导跟这对狗男女当面谈,让他们说出实情,否则就去医院做妇科检查。他们态度好,就决定给他们保密,分配到基层接受教育改造资产阶级思想。就没开除学籍。他们也算得逞了。他们敢干这事就是看准了快毕业分配了,肚子看不出来怀孕就走了。反正一毕业就结婚。系领导发了善心,没开除他们,她才有机会教高中。”
“那不是清华大学的那位领导为了他们而发了善心没开除他们,而是担心自己的前途。毕竟自己本系的学生出事了,系领导就有责任。马上就分配了,何必惹事?我猜想系领导跟举报的学生说你可不能乱说出去,我们让刘佳敏同学去医院检查。如果你的猜测当真,我们会开除他们俩。如果没怀孕,那他们按时参加分配。当然,偷偷谈恋爱是不许可的,分配工作时需要考虑这一点。云云,这事系领导肯定会做的,就是保护自己有政绩以后往上爬。”我这样解释了一番。他听后说:“你小子还有这方面的特长!”说完,我还想走开。他发现我不想跟他聊天,非但如此,我还是不鄙视刘佳敏老师,他就不高兴了。说:“你这个尖子被刘佳敏吹得天花乱坠,其实是她在吹自己的学生。你要是碰到了我班的山秀俊,你就知道你也就不过如此了。”我立刻点头承认,表明我不如他的学生山秀俊,他就放我走了。其实可笑的是:他竟然不知道山秀俊是跟我一个公社中学毕业的,我们是老同学呢。按今天的话说,山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比我大一岁)是我的铁杆粉丝,不对,是一等一的钢丝。如果山兄在网上,看到我这说法不认可的话,我道歉。我是根据当时山兄对我恭维的表情判断的,而且山兄是实在人。如果我判断错了,山兄只是表面上崇拜老弟,骨子里不服气,那我还是道歉。事实上,被称为“山才子”的山兄,其学习成绩不论理科还是文科还在刘世杰之下。记得我们高中毕业后我还去过山兄的村去找山兄聊天,家人说他是在瓜地当“瓜把式”,我还去很远的瓜地找到了山兄。看管生产队瓜地的他在瓜铺上写作呢。我问及写什么东西,他说是在创作小说,还给我念了他刚写完的一段:“在那太阳徐徐升起的时刻,他悄悄接近了她,看到他的到来,她那丰满的胸脯就像里边装着小白兔一样有节奏地扑腾扑腾弹跳个不停,令她的脸颊通红。而他…..”我当时打断了山兄,便问那故事里的女主人是哪位同学。他哈哈一笑,没告诉我。这是我最后一次跟山兄见面,后来也没打听他的大作是否出版了。
为了验证那位数学老师不是在造谣污蔑刘佳敏老师,我进院后当即拐入朗达安的小屋,他是在当看大门的保安呢。他没否定也没肯定,只是说当年他当校长时解放了,第一任县委书记江汉民是他老同学,他就找到江汉民,江汉民误以为是要提拔他当文教局局长呢,其实他不会离开县高中,而是提出教育是第一位重要的,以后有名牌大学毕业生因为犯错误来到县里,就直接到他的高中。在那年代,名校的大学毕业生是到不了县城一级的,高中老师都是师范毕业,而且还不是名校师范比如北京师范或上海师范毕业的。江汉民就答应了他。所以,我们高中老师里有北大、清华、南开等名校大学毕业生不少。朗达安老校长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等于他承认刘佳敏老师来到我们县城是犯了错误受处罚的说法当真。当他问我那位男老师都跟我讲了什么后,我问他刘佳敏老师知道不知道这男老师在背后整她,他摇头。他还说他也暗示过刘佳敏老师,意思就是当心她那男同事。可她不以为然呢,表明她判断不出来很多事是怎么发生的。然而,我还是没机会把那位数学老师故意散布刘佳敏老师的负面消息告诉她本人。连我这学生,他都不放过机会羞辱刘佳敏老师,可知老师们都知道了此事。我不知道的他整刘老师其它事恐怕更多更严重。刘佳敏老师极可能跟蔡老师一样,对“笑面虎”邪恶的人看不出来,很可能还当成朋友呢。
然而,我没机会跟刘佳敏老师谈话。她是一个不给任何人跟他聊天机会的内向人,这也许是她的经历造出的,也许是天生的。我以哲学命题为由刁难她,就是希望她不仅仅跟数学题那样只给出答案,只要她给出哲学命题的话题解释,我们就可以聊天了,那我就有机会告诉她当心那位男数学老师在背后整她。在那文革年代,她受到过什么样的羞辱与批斗,我不知晓。我上高中时林彪已经死了,文攻武斗结束了,剩下的就是暗流涌动玩阴的了。如果刘佳敏老师今天在网上,可以清楚一些原来并不知晓的往事是怎么发生的,因为她很容易知道我说的那位数学老师是谁。
对了,回想起高中时的往事,我还是找到了刘佳敏老师的确说过一句“额外”的话。那就是,她在一次上课前突然间来了一句:“我给校领导建议了,把几个出类拔萃的学生集中起来成立一个小组,搞单槽喂养。”后来她再也没提这话题,显然要么校领导没搭理她的建议,要么否决了。这是她唯一的一句超过数学课本外的话语。就这么一句,也算是破了她的记录了,或者说她对自己的要求了。
(五)现时的例子
上面用实例谈论“断事”的过程。很多绝顶聪明的人,竟然无法准确“断事”,对自己的处境都判断不出来。如果按照蔡老师的意思,非要把“断事、识人”的能力跟学习成绩挂钩的话,那我只能得出两个结论。您还别说,事实上我后来遇到的另两位恩师还真追问过我这事呢。
我在国内读研究生的导师在办公室问我:“小阎啊,你现在有时间吗?你过来我问你个事。今年招生有面试一项,我问你如果你是导师招研究生,你除了看分数外如何在面试时判断他是不是个人才?”
我告诉他两条标准:一个是问他/她是否在读书生涯里靠做练习题来理解教科书内容的。如果答案是“是”,那表明他不是人才,大脑里缺一根弦—逻辑思维的弦,导致理解力差。因为教科书都是逻辑一环扣一环,逐步深入的,而且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搞懂了,就没必要做练习题。第二条:问他/她在考试前是否靠复习学过的功课才能考满分。如果答案是“是”,就不是人才,因为刚学过的就记不住,那表明脑子里缺第二根弦。如果说学过的东西20年后忘记了,可以原谅的话,那刚刚学过的就忘记了,无法原谅。那毕业后很快就都忘光了,书都白念了。
导师听后,身子往后一仰,挺在靠背椅上,把眼镜摘下来,把眼镜的右腿放在嘴角,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坐直后跟我说:“我还真听说过这两条!记得那是在北大读书时,可现在就是想不起来是哪位了。肯定是有名的教授。那时我们学生们都说他在吹牛呢。”后来他也没告诉过我那位北大名教授是谁,我也没再提起这话题。第二位就是皮特。他说他明天就面试一大帮博士研究生申请者。他在喝咖啡时问我:“润涛,如果是你面试博士生,你以什么标准判断他是人才?”我就当即重复了上面回答国内硕士导师的原话,他听后想都没想,当即哈哈一笑,说:“如果按照你这两条标准,那霍普金斯医学院就得关门了。”我们就谈别的话题了。
说一个美国教授的例子。当时美国进入大选初选的最激烈时段。小布什两届快坐满了,两党都需要选出候选人。一位美国白人教授在一起吃饭时看到电视上竞选画面,就说共和党肯定是麦肯出线,最后当选,因为民主党没正儿八经的候选人。我摇头。他问我的预测。我说麦肯是无法当总统的,不论民主党谁当选。“why?”他吃惊地问。我说,在过去的半个多世纪里,共和党早已退回到了建国时亚当斯当总统时代的联邦党,而民主党也退回到了杰斐逊当总统时的民主共和党。也就是说,现在的共和党主张不对外扩张,不喜欢更多少数民族的移民,把现有的家看管好就行了。而民主党继续当年杰斐逊的理念—对外对内都继续开放。二战是民主党打的,韩战是民主党打的,越战是民主党打的,科索奥战争是民主党打的,唯一打仗的共和党就是布什父子。老布什打仗丢了连任机会,小布什借助911把共和党绑架,现在麦肯出来了,他的最大长处就是战争老兵的资格。现在共和党还不能公开清算小布什绑架共和党发动战争,把共和党带到民主党那里去了,但共和党里的很多选民都不会再次让战争狂人麦肯上台的。他就接着问我那民主党就是希拉里当总统了?我摇头。他吃惊地笑着说:“润涛,现在民主党就剩下希拉里与奥巴马俩人了啊。难道你认为奥巴马能战胜希拉里?”我点头。他继续笑,说我不了解美国实情,只看表面。他说媒体吹捧奥巴马那是政治正确的约束,是表面的。美国黑人只占人口的百分之十几,而且希拉里在民主党里有人脉。然后他就不想谈大选了。他对民主党是否能战胜麦肯没信心,虽然他没说他是哪个党,可也看出来他认为民主党赢不了。我写过博文,论证我为何预测奥巴马能战胜希拉里。博文留给了历史。
再说今年的例子。当你看到全世界的媒体都在谈金正恩死了,而且十天后北朝鲜还没发丧,你就应该准确判断出金三胖死了的推测不成立。中国从秦始皇开始就有了“死不发丧”隐瞒起来的例子,可朝鲜人没那历史。金家两代领导人死了,也没这么干过。非但如此,媒体说金三胖死于血管病,可那是今年四月份。就在三个月前,他还骑马到白头山上狂奔,有视频,他能在雪地里高低不平的山顶把白马快速勒住。他如果有严重的血管病、心脏病,他早就死在马背上了。
前两天有新闻报道说现在的金三胖是“替身”,真的金三胖早就在四月份死掉了。只是没说尸体是否做成了跟他父亲爷爷一样的腊肉放在水晶棺里了还是怎么处理了的。
网上有很多人竟然相信金三胖早就死了,这个出来的是替身。我们先讲一下这个判断是何等荒谬。
有朋友跟我抬杠,说周恩来那个年代就有替身,替周恩来挡了子弹,何况今天有整容术了,金三胖完全可以找到替身,外人看不出来。我说,周恩来的确有替身为他而死,这一点毛病都没有,因为长得差不多就可在车里或走路时以假乱真,因为暗杀他的人早就知道了他会出现在那里才提前去那里杀他。然而,人的声带特别敏感,一丁点差别就导致发声不同,这还包括鼻音、舌头、嘴唇、甚至牙齿的构造都会影响到声音。周恩来可以用替身在车里、路上替他而死,迷惑得了暗杀者,可周恩来敢让他的替身去跟蒋介石当面谈判吗?别说气质极难山寨,就是声音,替身一开口,蒋介石就能听出来那是假周恩来,毕竟二人在黄埔时同一个办公室聊天(同室操戈)那么久,别说说话声音了,就是咳嗽声,蒋介石都能判断出来是真周恩来还是假周恩来。金三胖这次出来可是召开多年未召开的中央全会!他坐在那里,如果是假货,身边跟随他多年的将军们会听不出来那声音是假的?还会拿着小本本随时随刻跟着他?你以为独裁政权下混到将军地位的人都是吃素的?
当然,找到貌相跟彭丽媛、王菲差不多的女人不难,找到后去韩国一趟,整容整出来个山寨版彭丽媛、王菲,外表上看不出来是可信的。你以为那山寨版的二人就可以上台当歌星了???唱出来的歌声就跟彭丽媛、王菲的歌声一模一样了?
人的声带,哪怕是毫微米的变化都可能发出来的声音是另外一个人的,根据现在的科学技术,还无法通过微型手术把人的声音也山寨出来,何况人的举止、气质都无法通过练习而获得。如果金三胖的替身能骗得过政治局常委们、将军们,那当年江青怎么不搞一个山寨版的毛泽东?真的毛泽东一咽气,立刻拉到冰窖里冷藏,让山寨版的毛泽东替身躺下来,那江青不就继续狐假虎威耀武扬威了?你以为山寨一下毛泽东的长相就能骗得过身边听他讲话一辈子的叶帅、李先念等人?他那特殊的湖南腔就是整个湖南省也找不到一个一模一样的。看那些毛泽东的演员,专门学表演的,哪个说出话来像毛泽东?看过毛泽东纪录片的都能听出来声音那是天地之别。再去看周恩来的扮演者们的气质、举动,一举手一迈步就知道那是假的周恩来。金三胖走路的姿势极特别,那是从大腿到小腿到脚的每一根骨头的构造决定的,也有肌肉的影响。一个山寨版的替身,哪怕五官一致,身上的骨头很难完全一样,那走路的姿势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我堂叔的妻子是双胞胎,在我搬家前我没见过我堂婶的妹妹。一天,我堂弟跑去找我,快过年了,我在家帮我妈折腾年货呢。他说:“大哥,今天的笑话闹大了!我回家看到我妈盯着我看,我以为出什么事了,就喊妈。她不理我,吓坏我了,就接着喊妈,她还是不理。我不知道她怎么就突然间傻了,中风了还是怎么了?赶紧进屋问我爸。一进屋,我妈在笑呢!幸亏我见过我姨妈,否则这不把人吓死啊。她来我家,提前我不知道,就没想起来她是我姨妈。见到我妈在屋里笑,我才想起来。我妈说你能识人,我不信。要不你现在去看看,她俩坐在一起,你看看哪位是我妈。如果你能分辨出来,我就服你真能识人。
我跟他去了。还没进屋,就碰上了我堂叔回家。我立刻问他:“叔叔,你能看出来婶子和她妹妹吗?”他斩钉截铁地说:“我闭上眼都能分清楚谁是谁!”我一听当即揭穿他的把戏,告诉他:“你把耳朵堵上,就凭眼睛看,你反而认不出来了。因为双胞胎的声带有一点点差异,发音就差别很多,就能被听到差异。可五官上微小的不同,小到人的眼睛无法辨别程度,是看不出来的。可这小小的不同,表现在声带上,或鼻音上,或舌头上,就足以产生令耳朵能分辨的声音差异。你闭上眼睛能分辨,是唬人的。”他听后点头。
综上所述,相信金三胖在四月份就死了的,大脑里缺一根弦是肯定的,因为判断力太差。如果现在相信金三胖主持党中央全会,是替身,那大脑里缺两根弦是最少的。人的大脑,就好比是个四弦琴(夏威夷琴),你缺了两根弦,那就是二胡了。糊里糊涂的二糊。
不同的国家不同的文化,对“断事、识人”是有影响的。比如,美国的文化不是狼文化,也不是虎文化,而是鹰文化。这是美国开国元勋们定下来的。润涛阎根据鹰的特征,准确判断出很多事。如果你在中印洞朗事件结束的那一刻,不能当即判断出“这事没完!更大的冲突在后边。”那你缺乏“断事”能力。当你看到今年南海中美之交锋,美国把新疆的话题传播到全球,你可以回顾润涛阎两年前就预测的博文,你就可以明白那是靠对鹰文化的了解做出的判断。
下面我就把一篇旧作长文里的第七章拿出来放在下面。大家可以回顾一下当时的判断。为了防止跟此文混合,用切割线隔开。切割线下面的是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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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以鹰为象征的美国,接下来会跟中国发生战争吗?
这个话题需要单独拿出来写一个章节,是有其必要性的。
说起这个话题,就需要先对“中国的传统文化”与“古希腊文明”和“美国鹰文化”做一简单比较。
中国历来用“王道”与“霸道”描述皇帝替天行道的两大截然不同的方式。经过两千多年的熏陶和人工基因选择,留下来的中国人不论谁当政,基本上都带有“对内霸道,对外王道”的基因和文化特质。用老佛爷的一句话代替就是“宁予友邦,不予家奴。”对比之下,”古希腊文明“则是:对内民主,对外和平。等于对内对外一致,都是“王道”的平等与和平理念。而“美国鹰文化”则是:对内民主,对外霸道。
本文是写给中文网友的,中国的“对内霸道,对外王道”的传统文化特征就不多讲了,接下来需要谈的是“美国的鹰文化”。
润涛阎来美国前就跟室友们谈论过这个话题,一句话简单说就是:“美国不是老虎”。毛泽东把美国当成老虎看待(纸老虎的定性也是老虎),是对美国的误判。美国人在建国前的行为的确可以说成是老虎,但在杰弗逊设计的民主政体建立后,美国从没当过老虎,哪怕一天。
了解鹰的特征,对现在不论是生长在大城市的人还是生长在农村的人,都只能是从书本上获得知识,而非亲身经历过的经验。我们那一代人,生长在农村的,几乎都要跟鹰打交道,鹰是鸡的第二大天敌(地面上的黄鼠狼是鸡的第一大天敌)。在毛泽东时代,农民靠养鸡卖鸡蛋才能换回买油盐酱醋煤油衣服布料的钱,而养鸡的最大麻烦就是天生的鹰白天在来来回回地俯视着鸡群,一旦看到鸡的旁边没有人,便即刻下来吃鸡。到了晚上,黄鼠狼四处流窜扒鸡窝。我逮黄鼠狼的精彩故事以后再谈,今天先讲鹰的特征。
如果你去看油管里的视频,比如你搜索“eagle,sheep”你就会发现,山顶上的羊,都能被鹰“甩”下悬崖,摔死后,鹰再下去吃羊肉。录像非常精彩。然而,鹰绝不招惹老虎、狮子等它干不过的动物。鹰在捕捉猎物之前,总是翱翔一段时间,确定自己能胜后才出手。美国就是以鹰作为国徽的正面图案,这可不是做表面文章,美国战略家们也是这么做的。
美国在历史上的确在与外敌的战争中失败过,那就是在准备收编加拿大为美国的领土时英国出兵了,把美国的总统府给烧了,后来油漆成白色便改名白宫。其实,美国也是一步步试探这加拿大是否是老虎还是鸡来着。美国军队打到了魁北克,美国的著名军事家蒙哥马利将军就战死在了魁北克。1812年,美国卸任总统杰弗逊判断兼并加拿大的时机到了:“今年将加拿大地区兼并,包括魁北克。只要向前进,向哈利法克斯进攻,最终将英国势力彻底逐出美洲大陆。”
是杰弗逊误判了英国的实力和英国不放弃加拿大的决心。后来的对外战争,不论是美墨战争,还是二战与德国日本决战,都是经过严密算计好了能赢才出手的。韩战,是试探苏联到底是不是能跟美国对垒的真好虎,结果苏联没出兵,毛泽东出兵了。再经过越战,只要毛泽东活着,美国就不会再次测试他是鸡兔还是老虎了。毛泽东死后,邓小平打越南虽然没占什么便宜,但毕竟是打进去了。后来中国开放市场,美国财团正想着搞全球化,就一拍即合,美国财团们把中国当成最大的没有独立工会的血汗工厂,插入血管吸血。
然而,美国小布什去打伊拉克与阿富汗去了,花掉了数万亿美元。中国用数万亿美元搞基础设施和工业化城市化信息化,在美国债台高筑的四十年里中国经济大发展,很快就在经济总量上接近美国了。这就使得世界权力构架发生了根本变化,中美之间的矛盾就无法调和了。
那么,到底习近平是鸡兔还是老虎?
美国战略家们必须以鹰的习性对此给出判断。洞朗武装占领事件,如果你看成是穆迪耍威风,那就是误判。当然在遏制和害怕中国快速崛起方面印度与美国是站在同一立场,然而,突然间发生洞朗事件是美国战略家们在测试习近平,穆迪只是配合而已。测试结果是在鹰的眼里习近平在老虎与鸡兔之间向鸡兔方向移动了一步。接下来应该是美国继续测试习近平的战争意志。只是碰上了川普商人只看金钱贸易而已,这会推迟美国的测试,然而不会避免。如果川普不顾及美国后台们的要求而从阿富汗撤兵,那他就是活得腻歪了。决定美国命运的不是台上的总统,那是为既得利益集团服务的战略家们的木偶。作为旁观者,如果只是把眼睛盯在两党对峙上,那就等于对美国的政治不了解。
根据润涛阎的预测,美国不会从阿富汗撤兵,那里离中国的新疆太近了。下一步美国在什么地方测试习近平的战争意志?他到底是虎还是鸡兔?润涛阎预测大概是在西藏或新疆选择一个,看哪里会发生内乱,因为“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乃全球铁律。哪里发生动乱而遭到中共镇压,美国就趁机宣布那里为“禁飞区”并趁机打下一架中国战机,以测试习近平的反应。如果跟洞朗类似,那就炸毁南海的人工岛,再看习近平的反应。如果只是抗议,那接下来美国就直接把数个航母战斗群开到台湾海峡,继续测试习近平的战争意志。这样,一步步测试,温水煮青蛙,最终令中共内部发生内讧而垮台。那时便是美国宣布与台湾建交的时机。这是润涛阎根据美国是鹰而非老虎的习性判断出来对未来在中美之间将发生怎样的冲突所做的预测。
萨达姆为何被美国绞死?那是因为萨达姆误判了美国,把美国当成了虎而非鹰看待。当年老布什为何兵临城下而放过萨达姆?润涛阎有旧作做过解释,简单说来就是:老布什兵临城下而收兵,那是因为美国知道萨达姆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化武。美国撤兵后骗萨达姆:如果你销毁所有的化学武器,美国就不再制裁伊拉克。萨达姆信以为真,因为他清楚如果美国想干掉他,那当初就没必要撤走60万美国大兵,大不了美国死几千军人便可捉住他。萨达姆误判了,把美国当成老虎看待。而事实上美国是鹰,需要把对手折磨成鸡、兔再动手。萨达姆误判了美国后便真的把所有的化武在联合国核查人员(由美国专业人士带队)的监督下彻底销毁了。然后小布什谎称萨达姆有大规模,便出兵灭了萨达姆。这是润涛阎旧作里提到的:恰恰是因为美国知道萨达姆没有了大规模,小布什才出兵打伊拉克的。如果萨达姆没销毁化武,美国就不会出兵了。
最近的半年里,网上无数川粉为川普不费一枪一炮就让金三胖放弃核武而佩服川普。而在润涛阎眼里,这纯粹是扯淡的,因为金家三代都是政治玩家,三胖的政治判断力不会低到萨达姆地步,他清楚美国的鹰性特征,双方在试探对方的战争意志。金三的示弱是假的,他放弃核武的前提是南韩要美国从南韩撤军。否则,就是谈个几十年没完没了,等机会中美闹起来,他便有了腾挪空间,可以浑水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