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带我去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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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回《偷吃白薯干》)

白薯干没有了,野菜太难吃,我便开始想到哪里找好吃的。现在回想起来感觉历史上最能忽悠的该是孟子了,他老人家说什么:“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不啦不啦不啦”可我打从记事开始就面临被饿死的威胁,时时刻刻想着如何搞点吃的而不被饿死,难道这不算苦其心志?饿其体肤?我一辈子改不过来的便是吃饭狼吞虎咽的毛病,那是儿童时代饥饿留下的习性。然后便是割草放羊打猪菜、种菜浇菜卖菜倒小买卖,腰都累成后遗症了,这难道还不算劳其筋骨?可到今天人都老了,“天降大任于斯人”中的斯人就不包括我!根本没我什么事,孟子太忽悠人了。比孟子说的条件还糟糕的是:我得了一场大病,而且很快就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了。

爷爷找到老中医,爷爷把我背到他家,老中医看了看皮包骨头发高烧的我,号脉观看舌头,然后摇头告诉爷爷说,太晚了,吃副药试试,死马当活马医。爷爷听后并没有认同这个结论,因为他知道医生总是把病说的死到临头才显出他妙手回春的绝技。可熬了汤药给我灌了,高烧还是不下去,爷爷害怕了。老孟说天要降大任给孙子呢,老天爷啊,您就别降大任于他了,救救他的命就行了。

我一个堂哥是医生里的半把刀,爷爷很疼爱他的,虽然不是他的亲孙子但跟亲的也差不多。大队党支部书记答应他去县医院里学习然后当村里的赤脚医生,可他刚学了一年就半途而废了,原计划老师是要让他学三年的。这个老师招了两个徒弟,一个是他,另一个是个女孩。堂哥跟这位医学院毕业的西医是亲戚,否则这等差事是轮不到他的。刚学了一年,老师就被逮捕了,原因是那位女学生从对老师崇拜到仰慕到爱慕,结果怀孕了。那时候都很保守,女孩父母发现了,觉得无脸见人,就暴打女儿,女儿就上吊自杀了。

这个案子发生后,医生立刻被逮捕。考虑到女孩的遗嘱里说的不是强奸,是自己的错,法院没有判他死刑,但涉及到了人命官司,给了个无期徒刑。这样,我那堂哥就回家种地去了。县医院唯一的一个医学院毕业的西医坐监狱去了,大家都非常惋惜。后来我问堂哥他为何大学毕业要回家乡,他告诉我说他老师分配时是留在北京的,可他想救老乡亲,自愿回到家乡的。爱家乡的关过了,美人关没过。女孩怀孕的时候他已经结婚有老婆了。其实就差半年,他要是晚结婚半年,他就娶他那个学生了。

我妈把我堂哥叫到我面前,反正是乱投医,说不定瞎猫碰上死耗子呢。妈妈告诉他我在拉痢疾,堂哥量了量体温,听诊器听了听心脏和肺,说死不了,但要按照他的办法治疗。他去县医院买回来了针剂,给我打针,说抗生素能治好痢疾。我爷爷在旁边听着就跟听天书一样,觉得学一年的医生咋能让病人起死回生?但他也无法不让他试试。这样,我就很快活过来了。爷爷没搞懂到底是老中医的药刚起作用,还是这个毛头小子的打针起了作用。洋玩意也是不可不信的,那洋火一划就着,不是火镰能比的。这件事让爷爷高看了我堂哥,到处讲他是神医。我堂哥很快当上了赤脚医生。

我活过来了,但还是不喜欢吃野菜,太苦。现在想来,也许是因为那时候我对“饿其体肤”不主动,没能感动老天爷,“天降大任于斯人”的美差就没给我。

我得大病的消息让我姥姥知道了,可吓坏了她老人家。她最疼爱的不是她身边的亲孙子,而是我。这个谜团除了我自己外没人能解开,因为大家都搞不懂,她有三个女儿,每个女儿都有好几个儿子,可她唯独疼爱我。那种疼爱,不是用语言能表达的。听说我病了,她风风火火走到我家,那天我已经不怎么高烧了,她一看放心了。但第二天下午她又到我家,把一张烙饼悄悄给了我。我看着烙饼发呆,不知道这年头连窝头都吃不上,她哪里搞来的烙饼,要是跟白薯干一样在粮囤里,我可以钻进去偷吃的。姥姥一听笑了,说孩子你发高烧把脑子烧坏了,烙饼怎么可能在粮囤里呢?

姥姥回家了,我吃着烙饼,开始问姐姐从哪里可以得到烙饼。我此时不是好奇,而是想继续吃烙饼,搞到烙饼的门路在哪里。她馋得一直在流口水,我把烙饼的一角分给她,她没接,把唾液咽下后告诉我她和妈妈猜测是姥姥讨饭讨来的。我第一次听说讨饭这个词,搞不懂是啥意思。姐姐不告诉我,还神秘兮兮的。

过了两天,姥姥又到我家,我问她讨饭是什么意思,她悄悄地告诉我说:“姥姥想带你去讨饭,因为我自己很难讨到,你跟我去就很容易讨到,可这事你不能告诉任何人。”

我一听说能讨到饭吃,不再吃苦菜,就立刻站了起来要跟她走。姥姥说,那得明天了。到县城去讨饭,不到三里路,但一个小脚老太太带一个小孩子,来回也要很长时间的。按照她的嘱咐,第二天一早,我就告诉妈妈我去姥姥家玩。离姥姥家一里路,我很熟,也常常在姥姥家过夜,妈妈从不阻拦我去姥姥家,因为她知道姥姥莫名其妙地喜欢我。然后我到她们村北边跟她在那里碰头,因为她不让她孙子们看到她带我去县城。

当我看到姥姥早就到那里等我了,我才跑过去。然后跟着她一步一步走向县城。姥姥身体棒,但她毕竟是小脚,加上吃苦菜没有能量,她走得比我还吃力。在那毛主席形容的“千村薜荔人遗矢,万户萧疏鬼唱歌”的年代,即使活下来的人也没力气去赶集,反正没有卖粮食的,所以路上碰不上熟人。对此,姥姥很是得意。而我,不知道讨饭是丢人的事,觉得能搞到吃的就行,甚至是有心计的差事,能搞到吃的就是有本事。

本来是秋收的季节,可是由于深翻土地造成了禾苗不长,遍地看不到庄稼,到处都是野草野菜,虽然庄稼比野菜野草产量高,但生命力差太多了。姥姥一路上跟我唠叨这么风调雨顺的年头要是不瞎胡闹搞什么深翻土地,粮食根本就吃不了的。现在倒好,颗粒无收。

唠叨是没用的,但唠叨可以泄愤,走起路来也不那么乏味了。

进了县城,我问姥姥那天是在哪里搞到的烙饼,我们就去哪里。她说那天是在中学老师那里要来的,今天不能去那里了,要到县委大院,那里是当官的,不缺吃的。吃中学老师的饭,口里夺食,等于让人家挨饿,不好。

走过了县中学,姥姥开始打听县委大院在哪里。然后我们就去了县委大院。人家有看门的,不让进去。姥姥脸色一下子变了,非常失望的样子。我在她身边仔仔细细看着进出的人。一位叔叔从北面往大院里走,他上衣兜里挂着一只金色发光的钢笔,格外耀眼,比我爸的钢笔亮多了。我看着他的钢笔发愣,从钢笔帽上反射出来的刺眼的光芒随着他的移动而在我眼前刺溜刺溜地晃动,我感到很刺眼,也很好奇那钢笔怎么这么高级。 他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人,唯一不同的是他那格外耀眼的钢笔在他的上衣兜上栩栩生辉。

姥姥接近了那位叔叔,说:“看在孩子的面子上给一口吃的吧,我们一老一少来县城不容易。这孙子刚得了大病差点死了,好可怜。”

那位叔叔本来想走过去的,他碰到这种事太多了也就麻木了,可看到我呆呆地看着他的钢笔便多瞅了我一眼。他定睛一看,立刻站住了。然后他仔细看了我姥姥一眼,说:“这个孩子长得太像他爸了,像得一塌糊涂,他不是你孙子,应该是你外孙才对。我知道他爸自幼无母。来来来,进来。”说着,他就带领我们进了大院。

大院也是平房,那种老蓝砖造的旧房子,屋里没什么摆设。他跟我姥姥说了几句就拿起一个桌子上的铁东西开始摇,然后就自言自语,那时候我还不知道那个东西是电话,可以跟别人不见面就能通话的。他跟我姥姥说:“老人家,我作为咱们县的领导,看到到处都是挨饿的人们,在大街上我都没脸告诉你我是谁。”姥姥立刻明白了,说:“原来你就是姜汉民。唉,不该到这里打搅你了,你太忙了。”我明白了他跟我爸的关系非同寻常,但详情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想知道的是有没有烙饼。我耐心地等待着他拿出烙饼来让我吃。我从那时候就承认我是个不关心政治只关心吃的饭桶。

不大的功夫,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进来了,见了叔叔毕恭毕敬地说:“我按照您的吩咐就装了一兜子,要是不够,我立刻回去拿。”

说完,他把一兜子黄色的看上去是吃的东西放在叔叔面前。我看着那冒着热气的食物,眼睛立刻冒出来绿色的光,那是恶狼在晚上发出的光,象征着贪婪、象征着渴望。叔叔立刻让我吃,那个人走后他和姥姥继续谈话。说的什么我不知道了,估计都是我爸的事,我就知道吃,好吃啊,太他妈的好吃了!吃的我一点劲都没有了下巴发酸了才罢休。

有人不时地进来探头,姥姥便说不打搅了,回去了。叔叔就把那些吃的全部放入姥姥的篮子里,满满一大篮子,把那块新的搌布盖在了上面。姥姥感动地流泪,叔叔又说了些什么我记不得了。

我此时吃饱了,不看吃的了,就把眼光再次聚焦到叔叔的钢笔上,他不知道我干嘛盯着他的钢笔,便问我是否将来也读书。我特羡慕姐姐读书,就点头,但姐姐只有铅笔没有钢笔。叔叔把钢笔拿下来交给我说:“鼓励你读书,将来必是一个栋梁材。”姥姥立刻给我使眼色,我知道不能要人家的东西,便说不要。叔叔说:“那也好,有志气更好,不勉强你。”他还说等我上了中学就把这钢笔给我,将来上了大学就忘不了叔叔了。

走在县城的大街上,皮包骨头的我,此时肚子特别大。我为我有了个大肚子而自豪,那说明我找到吃的了,不饿了。姥姥吃力地走着,直到出了县城才坐下来吃东西。我问姥姥这是什么东西这么好吃,姥姥说:“傻孩子,你怎么光顾了吃了?县委书记不是告诉我们这是国家拨给的救济粮,因为太少,没法分给社员,他就想了个办法:把棒子面像白面一样发酵,做成丝糕,这样看上去块儿大。”

姥姥吃饱了,开始教导我。第一,我不能告诉家里人跟她讨饭了。第二,不能让我爸爸知道我们见了姜汉民。第三,要告诉爷爷,明天开始去县城买丝糕。

买丝糕要钱啊,我就问姥姥我家有钱吗。姥姥说:“只要告诉爷爷说县城里卖丝糕,他就有办法搞到钱的。”然后姥姥告诉我每个人每天只能买五块丝糕,每块一毛钱。

到了我们该分手的时候了,姥姥让我捧着两块丝糕回家,我试了半天,只能捧一块还保不住摔掉。姥姥唉声叹气,意思是说我没用,我就徒手回家了。姥姥也没力气走到我家了,反正明天我们都能吃上丝糕了,她也就回去了。我高兴地活蹦乱跳回了家,一生中第一次讨饭竟然如此顺利,讨饭变成了探亲访友,而且是爸爸的同学加好友,讨饭的成了做客的客人,吃饱了,吃不了的还能兜着走。后来得知毛主席上中学的时候也跟萧瑜去讨饭,讨饭原来这么有趣。可他讨饭讨出了个主席,大跃进瞎胡闹,把我们农民可害苦了。而我讨饭啥主席都没讨到,当了一辈子百姓,倒是有一样好处:害不了人。

到了家,立刻找爷爷告诉他这天大的喜事。

看到爷爷在院子东边一边烧水一边抽烟发愁,一股脑把姥姥告诉我的话全部讲了出来。讲完后我再看他,竟然无动于衷,发现他根本就没听进去我讲啥。后来他跟我说这次大饥荒是他一生中最难过的时光,比日本鬼子占领时期还痛苦。所以我总是看到他皱着眉头在思考。

“爷爷,我们以后不挨饿了,丝糕特好吃!”

爷爷终于看了我一眼,回头问我:“什么,什么?哪里有丝糕?”我立刻又把卖丝糕的事说了一遍。爷爷听后说那不可能,城里人可以买,农民不能买,因为城里人有购粮证。我说,姥姥说的,就要钱,她说你有办法搞到钱的。一毛钱一块丝糕,每人只能买五块。爷爷听后眼睛睁大了一倍,突然间站立起来,问我:“你姥姥说卖几天?”我告诉他一个月,天天卖,但要早去排队。

爷爷立刻把火熄灭,把烟袋里的烟磕出来,起身就走。我立刻跟他走,他说不行,太远。我说我吃饱了,有劲呢。爷爷问我吃的啥,我说:“丝糕啊。姥姥买的。”这是姥姥告诉我的要这么告诉爷爷。

爷爷听到姥姥能买到,那就真的是不要粮票购粮证啥的了,就高兴地有了笑容。这个笑容我第一次看到,他每天都在为不能解决孩子的吃饭问题而恼怒,看到他的笑容,有连阴天屋子漏时看到了晴天的阳光一样的感觉。

到了邻村的一位生产队长家里,那位老伯很吃惊地问我爷爷来由。我爷爷说:“你不是总想着我那棵大槐树吗?我今天就卖给你!过了这村没这店。”

老伯愣了很久。然后他说:“现在有钱也买不到粮食,你卖树有何用处?”爷爷说,人都快饿死了,留着那树没用了,就想卖掉买东西,就是买棺材啥的,也比留着强。老伯说:“不是我吝啬,也不是你找我我就压价,我们生产队原来是有点钱的,可现在是一无所有了。不过呢,也算是凑巧,队里的一头驴生病了,现在是这样的,杀牲口是非法的,一旦发现杀牲口吃肉判处死刑。

可这头驴快死了,死后不可能不吃肉,那要是有人告发我,说我是弄死了驴,然后给社员分驴肉吃,我不被枪毙也得判刑。我思前想后,还是把病驴给卖了,只卖了38 块钱。原来打算是要填制一挂马车的,造车辕子那就得槐树,百年不坏。可现在哪里还有心思搞这个?”

爷爷说:“这个灾荒年可能要几年才能过去,但过去后你再想要买槐树做车辕子,那就晚了,你今天不买,我就找别人去。”

老伯说:“我只能拿出38 块钱,这点钱你干嘛?你要是干,我现在就买。”

爷爷说:“前年有人问我多少钱卖,你也问过我,我说多少钱都不卖的。这棵大槐树到底有多少年了,我是不知道的。有人算过,要三百年,有人说只有一百年。但我知道,这么高大笔直的大槐树,要经历至少几十年的护理的。槐树很容易长虫子,俗话说,千年松万年柏,比不上槐树一赖呆。说的是槐树很容易赖呆,就是里边被虫子吃空了,外面的树皮还活着,就能活上千年。但我的槐树里边没有虫子,高大挺拔,那是早期要用竹竿子支住它,让它往高处长,所有的分岔都要钏掉,每年都要在树皮上抹上桐油,防止虫子钻进去。 ”
“你是说38 块钱你卖?”老伯急切地问。

“你要是今天买,我就卖给你。不是赶上这年头,祖传的大槐树别说38 块钱,就是380 块银元我也不会卖的!”

老伯立刻带我们去找会计,把38 块钱给了我爷爷,三人立下了字据,那是个账本,各自按了手印。老伯说,他们现在不刨树,要等大饥荒过后再去刨树。爷爷说没问题,树是你的了,啥时刨走都行。

这样,我跟姐姐第二天就去县城买丝糕。好几个窗口,排队的人很多。我的脚被踩得很痛,我大哭了起来。从此,姐姐就不带我去买丝糕了。天天能吃上丝糕,我们家人很高兴,尤其是那棵大槐树依然在院子东边巍然屹立。那种苦尽甘来的感觉很爽。
仅仅过了三个星期,没有丝糕卖了。突然间又要吃野菜,我们又感到甘尽苦来,我和姐姐也又进入了冥思苦想如何找到吃的的岁月。
谢谢老天爷帮忙,或者说天无绝人之路,我们又进入了新的躲避饥饿的阶段。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评论

润涛阎2010-09-16 07:18:03 回复娓娓ahaniu的评论:

谢谢鼓励。我会写下去的。
ahniu2010-09-15 06:51:55 very good.
娓娓2010-09-15 01:48:21 真情感人的故事。感谢你的分享。
润涛阎2010-09-14 18:44:48 回复衡门之下的评论:

谢谢!很详细。周末搞个麦克风,然后下载试试。我是电脑盲,未必能搞成。但无论如何要试试。多谢!
衡门之下2010-09-14 10:18:19 回复润涛阎的评论:
你不妨看看这个网页:
http://hi.baidu.com/348386353/blog/item/9b3122a7c86b269dd1435812.html
这种软件需要练习,让软体学习熟悉你的发音特点,多用几次就会好了。其实技术已经相当成熟,现在很多手机都有这种功能:比如你说“老刘”,手机就会自动拨老刘的号码了。
上面说的那个软件,是免费的,不妨一试。
润涛阎2010-09-14 09:43:16 回复衡门之下的评论:

听说过有这类新玩意,不知在哪里,也不知怎么用。估计将来就会解决这个问题。
润涛阎2010-09-14 09:42:13 回复雪影云痕的评论:

喜欢就好。等于是唠嗑。
衡门之下2010-09-14 08:18:32 回复润涛阎的评论:
“不想坐下来打字”
可以口述啊!现在不是有些软体可以把语音变成文字吗?
之后,再润色一下就可以了,能够省不少功夫呢。
雪影云痕2010-09-13 18:32:05 LZ 生活经验丰富,写作自然朴实中见功底,佩服。祝好。
润涛阎2010-09-12 19:14:44 回复加州花坊的评论:

花姐好!好久不见,问安。

我还没写多少呢。估计得几年后才能出书,现在一是没写完,二是国内出版的自由越来越大,需要点时间。我要把那个时代农民的故事然后是工人和知识分子的故事慢慢写出来。给历史一个真实。只是我不想坐下来打字。
加州花坊2010-09-12 18:59:24 等着看你的书,润涛的故事记录了那个年代,值得看。
润涛阎2010-09-12 17:42:22 回复胪峰猎人的评论:

纽约州确实不错。大城市有大城市的特色,乡下有乡下的味道。来到美国后就没打过猎。不知枪法还准不准。我昨天碰到两只鹿,轰都轰不走。这在国内简直不可思议。国内的动物,猴精猴精的,鸟都是惊弓之鸟,警惕性特高。
润涛阎2010-09-12 17:38:28 回复dongfangshaoer的评论:

好久不见。不知你第二本书是否又出版了?问好!
润涛阎2010-09-12 17:37:01 回复qsnfj的评论:

我会一五一十地写出来的。
润涛阎2010-09-12 17:36:19 回复agoodday的评论:

可能是因为你只看到了这一篇,其实是一个系列。内容不是一样的。
dongfangshaoer2010-09-12 15:01:39 写得真好。看得俺泪水都出来了。

问秋安。
qsnfj2010-09-12 11:06:39 this book details the part of Chinese history.

Hungry Ghosts: Mao’s Secret Famine by Jasper Becker (New York: Free Press, 1996); 352 pages;

qsnfj2010-09-12 10:25:39 so sad..what a lovely and wise Grandma and what a cute little boy, who admitted eating is the number one thing. so touched, and so saddened. What a time, millions of people litarally starved to death! your description of that extreme unsual time through an innocent child was so vivid. you said your eyes were sparked with “green light”, i believe it was true. what a history there. good writing.
agoodday2010-09-11 21:43:24 hahaha, 老阎,两月前你发了一个跟XX省人讨饭传统有关的贴子,惹了一身臊。现在再发一篇说你自己小时候也曾讨过饭的贴子,是不是想安抚安抚被你揭了短的XX省人啊!人家也是个人口大省,得罪不起嘛。
胪峰猎人2010-09-09 08:06:01 回复润涛阎的评论:
其实你才是位真正的猎手,那么小就开始熬鹰了,我小时候在乡下就一直喜欢狩猎我现在还是个新手,润涛阎老兄如有兴趣到时QQ你到NY上州来玩。
润涛阎2010-09-09 06:00:35 回复uci的评论:

您说得对,深挖洞,广积粮,那是七十年代的事了,是战备。跟深翻土地大跃进不是一回事。
uci2010-09-08 17:02:43 回复毛虫儿的评论:
FYI: just correction 深挖土广积粮 is in 70s when Mao broke with USSR and when USSR nearly put nuclear bomb over our heads
uci2010-09-08 16:55:37 回复: I think in north, it is same at least in my place. It seems true at 润涛阎’s place

农民大伯的评论:
一点小错误,外甥和外孙是两码事,差了一辈人。当然也许只是笔误。
润涛阎2010-09-06 19:54:32 回复满儿的评论:

后面的文章会谈到挨饿的各种表征,浮肿是其中之一。
满儿2010-09-04 06:17:53 三年困难时期,我家虽然在城市,但是母亲和姐姐都得了浮肿病。
母亲因为把食物让给孩子们吃,浮肿严重,营养不良,得了肝昏迷和其它病,30多岁就去世了。
那时有钱都买不到吃的。
可是现在总有人说三年困难时期饿死人是假的。真让人气愤。
yeamsu2010-09-04 00:53:46 很期待买你的书,无论什么书,只要是你写的,我一定买!有空就记得写给我们读啊!
yeamsu2010-09-04 00:51:54 太使劲吃会太肥的,你可别害我们偶像身体不健康,呵呵!
毛虫儿2010-09-03 20:34:43 safeway 里卖的玉米发糕还行,偶尔买来作为早餐吃。您现在得使劲吃,吃遍所有你想吃的。到处找好餐馆吃。我也是每到一个地方最关心好餐馆。
毛虫儿2010-09-03 20:18:15 回复润涛阎的评论:我们那里是山区,土质浅,估计没办法深挖土广积粮。以后回家问问父亲那个年代他们是怎样渡过的。但我父亲是个生意人,我记得我小时候70年代我们家就属于家庭条件好的。好象小时候饿过的长大后对食物热别有感情,常和我出去吃饭的一个女的,她说小时候饿过,现在一见食物就忘了减肥,吃饭很快,那叫狼吞虎咽,我很羡慕呀,她儿子一样,胃口很好,我儿子胃口不行,吃饭就哭,自喜欢吃水果。
润涛阎2010-09-03 19:47:01 回复毛虫儿的评论:

没挨过饿,多幸福啊。说不定明天晚上就坐下来接着写那些辛酸往事。
润涛阎2010-09-03 19:45:25 回复紧跟着学的评论:

少年对人一生的影响很大的。毛病很难改了。
润涛阎2010-09-03 19:44:27 回复胪峰猎人的评论:

您是猎人,其实我也打猎。好像我早交代过这个事。详情可能以后还会谈到。
毛虫儿2010-09-03 12:49:33 我吃饭没胃口,吃饭很慢,只喜欢吃麻辣的食物,每天就是为吃啥发愁,稍不注意体重就下降了,就是怕瘦,所以喜欢稍胖的人,我想是小时候没饿过的原因。
紧跟着学2010-09-03 11:25:38 我老公是三年自然灾害出生的,现在生活衣食无忧,可一看到我浪费粮食就生气,他小时侯没吃的,这种体会终身难忘的。他到现在吃饭还是狼吞虎咽,好像别人和他抢似的,看了你的故事,明白老公的难看吃相由来。让人心疼啊。
胪峰猎人2010-09-03 11:05:21 记得三十年前家里来了一位客人,当时就听的家父说起此客人能在几十口大家族唯一的活下来是因为他是他族里最小的一个,所以给幸存下来,当时听了只觉的就他一家好惨,后来长大了见识多了就很“惨烈”的感受到出生地方还是沿海相对富饶地方要和内地一比那真是惨兮兮!这往后的中共党史都不知如何写出这一段。
记得70年代末80年代初也是经常饿肚皮不过和润涛阎兄那生与死年代没法同日而言。书名《火红的年代》或《火红的岁月》,都不错。
润涛阎2010-09-03 06:06:31 回复callmesir的评论:
估计过不了10年就会放开。现在可能不行。要等待。
callmesir2010-09-02 21:24:18 我估计这书即使出了,在中国国内也不能发行的
润涛阎2010-09-02 21:00:56 回复phzww的评论:

那条狗的故事,我一想起就难过。但我还是写它的灾难的。稍候。
润涛阎2010-09-02 20:59:52 回复LuojiXue90的评论:

站岗的事我倒没碰到,听说在省城附近才有。
润涛阎2010-09-02 20:58:33 回复kissofwolf的评论:

羡慕你的年轻。差一代人呢。人生如梦,转眼就是百年。似乎是刚刚发生的事,已经是老人回忆童年了。
phzww2010-09-02 20:57:31 写的真好,让我们这些80后了解了爸妈那个年代的故事,等着看下篇!!!还惦记着那条狗的下文呢。
LuojiXue902010-09-02 20:56:59 阎老师的文章真感人!读得表面轻松,可又心里隐隐作痛。
其它的类似回忆文章好像提到,村子路口都有民兵站岗,目的就是不让村里人出去讨饭,只能吃本村的树皮乃至死···。阎老师当年还可以自由出入,也算是不幸中之一小幸。
润涛阎2010-09-02 20:56:20 回复callmesir的评论:

我主要是想到英文里的red era,因为红色代表了共产,火红的年代有红色的意思。但如果用血红的岁月,中文比较震撼。火红的年代,一看就知道是那个时代的故事。我还有很多故事没写呢。以后再说了。谢谢建议。
润涛阎2010-09-02 20:53:12 回复yeamsu的评论:

题目我还得想想,现在只是个打算。谢谢建议。
润涛阎2010-09-02 20:52:23 回复毛虫儿的评论:

丝糕在中国估计有400年历史了。400年前绝对没有。这么多年的传播,估计遍地都是了。
润涛阎2010-09-02 20:50:49 回复石假装的评论:

丝糕也叫发糕,很好吃的没错。美国人也做,叫corn bread,玉米面包。
润涛阎2010-09-02 20:49:26 回复紅塵有你的评论:

根据气象学研究,那三年是百年一遇的风调雨顺。
kissofwolf2010-09-02 19:22:30 听父辈讲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没吃的,去河里捞鱼虾,旁边漂浮着婴儿的尸体,年纪小,也不觉得害怕。
callmesir2010-09-02 18:35:58 还是火红的年代好,那个时代表面上真是很火红的
yeamsu2010-09-02 18:15:33 提议偶像用“血红的年代”或“血红的岁月”为书名,血红有凝冻异样的感觉。

我本身觉得“岁月”比“年代”更有沧桑感。

真希望可以早日买到偶像的书!
毛虫儿2010-09-02 17:30:50 丝糕是我的最爱。好象全国都有这种食物。
石假装2010-09-02 17:09:28 丝糕=发糕,再加上点儿糖精,当时最美的食品。
石假装2010-09-02 17:02:51 涛哥家乡是肥沃的大平原,再加上风调雨顺,那可是种什么长什么呵。
不光是老毛一人不好,当时的领导班子都有问题,别以为被老毛整过的都是好人。
紅塵有你2010-09-02 11:44:21 原来那三年不是自然灾害,而是人为灾难。无知加上欺骗大众,让人鄙视。
润涛阎2010-09-02 06:24:53 回复润涛阎的弟弟的评论:

我把这个回忆系列写完,就可编辑出书,书名就是《火红的年代》。然后把没写完的长篇故事写完。当然我不着急出书了,先写。初稿写完了再整理。
润涛阎的弟弟2010-09-02 06:09:53 读涛哥的文章,一点儿也不比读三国演义差。
比哭笑好2010-09-02 05:59:49 把农民的苦难写出来也算是大任,因为会写的没有农民的经历,农民不会写。尤其是那段历史上罕见的时代令人难以置信的故事。
润涛阎2010-09-02 05:43:21 初稿,错字病句一定很多。有时间我会改写,润色一下的。崇拜毛泽东可以有解释的,等以后再谈这个话题了。
yeamsu2010-09-02 00:08:28 读了很心疼!
农民大伯2010-09-01 22:56:33 一点小错误,外甥和外孙是两码事,差了一辈人。当然也许只是笔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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